“也好,這樣吧,你在這裡弄著,我去食堂打個飯過來我們一起吃。”
“謝謝田警官!”
安小海笑得很燦爛,田巧光這麼做明顯就是在示好,將他一個人留在閱覽室,雖然跑不了,但田巧光還是要擔著巨大的風險的。
“嗯,那我去了,很快就回來”,田巧光說著便站起身來。
“田警官,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帶點警官們的資料過來看看?
我不太熟悉監獄的人事結構,如果要做一套辦公管理係統,我就必須要多瞭解一些這方麵資訊。
不用什麼詳細資料,簡單的介紹就可以了,比如說花名冊什麼的,包括一些簡單的職位、職責劃分等等。”
“這個啊……這個恐怕有點麻煩!就算打報告可能也是行不通的…”,田巧光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
“我去傳達室看一看吧,如果那裡有一些簡單的資料,我可以拿過來給你看一看,隻能看,看完我馬上還回去,不能交到你手上,明白嗎?”
“明白的,我隻要稍微看看就行了。”
“那好,我去了。”
田巧光鎖上了門離開了,安小海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得一乾二淨。
報應會不會來,就看老天爺的意思吧!
田巧光去了整整半個小時纔回來,手裡除了拎著兩個大飯盒以外,還有一本厚厚的檔案夾。
“門衛那裡有一本警員名冊,我給借過來了,趕緊看,看完了我還得還回去”,田巧光一邊進門一邊說道。
“田警官,我能不能先吃飯?我聞到雞肉香味兒了!”,安小海笑著說道。
“當然可以”,田巧光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另外一張桌子上:“來吧,咱們先吃飯,不差這一點點時間。”
安小海起身,坐到了田巧光對麵,注意力全部都在飯盒上,眼尾都冇有看那本警員名冊,田巧光明顯輕鬆了許多。
菜很豐盛,大部分都是肉類,這纔是安小海真正需要的東西。
安小海吃得很仔細,一半的原因是在享受這得來不易的美食,另一半原因是因為他隻能用左手吃飯。
期間,安小海也跟田巧光有一句冇一句的聊著,安小海慢慢的對田巧光有了一定的瞭解。
田巧光的人生軌跡十分單純,出生於本省一個十分普通的潮汕家庭,上麵有一個哥哥,三個姐姐,家裡數他最會唸書。
田巧光學的是中文語言文學專業,畢業後就報考了公務員,然後就被分配到了深海市第一監獄,做了閱覽室的管理員。
田巧光對文學是發自內心的喜愛,涉獵的書籍非常多,是三毛的忠實粉絲。
安小海跟田巧光聊了許多三毛的作品,從《哭泣的駱駝》到《撒哈拉的故事》,從《夢裡花落知多少》到《萬水千山走遍》。
田巧光越聊越興奮,到最後幾乎已經到了有些忘乎所以的地步,對於他來說,這種久違的暢快感,已經許久不曾有了。
安小海則是越聊心越冰冷。
看得出來,田巧光是一個感性且充滿激情的人,可他在這冷冰冰的監獄中工作了還不到兩年,看上去就幾乎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座監獄,關住的是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犯人如此,獄警也是如此,兩者之間僅僅隻是隔著一層冰冷的鐵柵欄。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田巧光仍然有些意猶未儘,見安小海已經開始在翻那本花名冊了,田巧光低下了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