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謝謝你。”薑舒蘭抹了把眼淚,眼裡滿是感激。
薑安安捏了捏小侄子胖嘟嘟的臉,笑道:“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對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俗話說手裡有錢不愁,薑舒蘭早就想好了:“這筆錢省吃儉用的話能用個十年八年的,閒暇之餘我能幫忙鄉親們做點衣服被子換東西。實在不行還有一把子力氣,下地乾活賺工分,怎麼著都能養活多寶和肚子裡的孩子。”
薑安安幾不可見地蹙起眉。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想勸誡大姐打掉孩子。畢竟這孩子一生下來就冇有父親,家裡條件又艱苦,怎麼看都會加重她姐的負擔成為累贅。
可薑舒蘭半低著頭,噙著嘴角,手輕撫著尚未顯懷的肚子,一臉溫柔,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與期待。
一瞬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年代醫院設施不齊全,流產很容易導致感染細菌。萬一落下病根,薑安安一輩子都會痛恨自己。
既然大姐想生,孃家又不是冇有條件,那就生吧!
不過讓薑舒蘭下地賺工分是不行的,她正懷著孕,從生下來到現在從來冇有乾過重活累活,身子骨肯定吃不消。
薑安安的視線很快落到裝著繡活的簸箕裡,若有所思。
倒也冇必要一直待在田地裡。
南溪大隊基本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不缺下地乾活的人。
而且等到1980年便取消了公社製度,家裡兩個吞金獸上學處處要錢,因此還有不到八年時間可以未雨綢繆。
至於另外一條路當裁縫……
1972年正處於風暴中心,原則上不允許除了領工資外的任何收入。老薑家名聲太差,薑舒蘭又剛離婚得了一大筆錢遭人眼紅,極容易被舉報投機倒把。
必須得好好籌謀下如何能才讓長姐合理合法地當裁縫?長姐的手藝,加上她21世紀的見識,到了**十年代肯定能賺大錢。
“大姐,你除了會做鞋子,還會做什麼?”
薑舒蘭不明所以:“春夏秋冬四季衣裳、絲帕屏風都會做,還可惜我隻會20種刺繡針法。”
“哇塞!20種刺繡針法也太了不起了叭!”薑安安兩輩子都是手殘黨,彆說做衣服,襪子破了洞都能補得歪七扭八,特羨慕薑舒蘭這種厲害的非遺傳承人。
薑舒蘭臉頰泛起了紅暈,聲音有些憧憬與羨慕:“這手繡工是從姥姥那裡學來的,據說她老人家當年一扇屏風能賣上二三十個銀圓呢,我也就學個皮毛。安安,你想做新衣裳?什麼款式的?”
正好她最近打算給小妹做兩件冬裝,按照她的喜好設計裁剪,肯定能讓她更高興。
薑安安搖搖頭:“我不做衣裳,隻是想做一些事,等想好再告訴你。”
“行。”薑舒蘭對小妹充滿無限信任,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堅信一定能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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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熱度持續兩天,社員們討論的焦點很快轉移到那幫新來的知青身上。
初來乍到,知青們分配到最簡單的活,清理野草。
秋收結束後進入深秋,播種下去的油菜和冬小麥正好出苗,放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
為了避免知青們糟蹋糧食,羅大隊長特意分配知青與老社員搭配,兩兩一組。可如此簡單的活,一天下來還是叫知青們拔錯不少禾苗,氣得大隊長嘴角冒起一堆燎泡,天天蹲在田野裡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