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應該消氣了吧？

水花噴濺到遲珩的襯衫上，他胸前的衣服濕了一大片。

薑妍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憋了回去，她現在冇有資格關心他了。

“你做這樣一個姿態給誰看？”

遲珩看著薑妍可憐兮兮但依舊倔強的樣子，心中生出更多的煩悶。

浴缸裡的水已經儲滿了，他扔掉花灑直接把薑妍扔了進去，一把按住她的頭不讓她起來。

氧氣一點點缺失，薑妍呼吸不上來，本能得掙紮起來。

遲珩這才鬆了力道，薑妍趕緊把頭鑽出來，大口大口得呼吸著新鮮空氣，隻是還冇緩過來，又被他按進水裡。

“薑妍，你知道絕望是什麼感覺嗎？就是現在這種感覺。”

遲珩咬牙切齒說著，眼看著薑妍快撐到極致，把人從水裡再次撈出來。

薑妍來不及說話，隻能大口呼吸，同時一隻手抓著遲珩的袖子拚命搖頭，祈求的目光看著他，然而下一秒，遲珩又把她按了進去。

“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薑妍，你好好記住這種感覺，這就是我五年來過的日子。”

反反覆覆幾次，薑妍被水嗆得不斷咳嗽，滿臉通紅，掙紮都冇了力氣，遲珩這才鬆開她。

“對不起。”

薑妍平複了一下呼吸，臉上佈滿了水痕，眼淚混著自來水流進嘴裡，是苦的。

“你的對不起還真金貴，一句對不起就想彌補我五年的大好時光，挽回我一輩子的信仰嗎？！”

遲珩說話時，一拳砸在衛生間的鏡子上，鏡麵瞬間四分五裂，隨著他的血掉在洗手池上。

薑妍被他這一下嚇傻了，瑟縮著肩膀蹲在浴缸邊上，仰頭看著他小臉發白。

以前遲珩彆說在她麵前發脾氣，就是說話都怕大聲了點嚇著她，跟眼前這個似乎有暴力傾向的人完全不一樣。

她怕了，很怕。

“薑妍，這隻是開始，你好好記著，你欠我的，我會加倍討回來，如果你還不了，那就拿你女兒來還。”

遲珩甩了甩手上的血，低頭睨了一眼薑妍，在她驚恐的眼神中離開了衛生間。

“有什麼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小鳶！”

薑妍回過神來，急忙站起來追過去，剛打開一半的門就瞥見一個傭人朝這邊走過來，她隻好重新退回去。

裹了浴巾出去的時候已經看見遲珩出了門，院子裡很快傳來發動機的聲音。

遲珩的樣子不像是假的，薑妍心裡害怕，有點後悔自己之前的決定了，現在看來她無疑是把小鳶推到了更危險的境地。

三月的夜晚，微風中還夾雜著絲絲涼意，吹得夜行的路人紛紛加快腳步。

遲珩停了車站在江邊，默默看著橫穿整個江城，手上的傷口還在滴血，他卻全然不在意。

兩岸燈光搖曳，也有三五成群的人順著江邊散步，或家人或情侶，曾經他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和薑妍來這邊走一走，似乎所有的煩惱都可以被夜晚的風吹散。

“先生，你冇事吧？”

遲珩正在發呆，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走到他身邊，拉回了他的思緒。

“我看你的手一直流血，不處理一下的話也許會留疤哦。”

女孩子認真的盯著遲珩，眼睛裡滿是倔強，讓他想起來剛上大學的薑妍。

“不用你管。”

法庭上的一幕又一次浮現出來，記憶裡的薑妍又多了一道裂痕，遲珩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