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選秀結果的我絲毫不吃驚,隻是我一向不喜歡紫禁城這西角的天空,便冇讓任何人跟著,自己去了城牆之上玩望遠鏡,經過選秀一事,我也熟悉了目前的情況,想好了之後的路子。
正在城牆上看著外麵的天空,心下思考著如何向姑母開口讓她許我出宮給父母頤養天年。
卻看到城牆下西阿哥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看著眼前年輕的弘曆,想到他後麵是如何的荒唐,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他跑到我麵前站立,將我手上從姑母那裡借來的西洋玩意兒拿走,一邊把玩一邊問我:“你去參加三哥的選秀了?
我還真擔心你被選上呢。”
我規規矩矩向西阿哥行了禮,“西阿哥吉祥!”
對麵的人驚訝於我突然行禮,原本我二人從來不在乎這些虛禮,若不是當著皇上皇後的麵,我們私下見麵很少拘禮。
他慌亂地伸手要扶我,不可置信地問我:“我們之間何時需要這些虛禮了?”
我躲開了他的手,扶了扶一旁的城牆,方纔站穩,暗自恨這花盆底的鞋子諸多不便,站穩了纔不慌不亂地說了一句:“禮不可廢。”
若是能因此劃清自己與那弘曆的界限,便是最好,接著又回答了剛纔他的問題:“我自有辦法讓自己落選。”
心中暗暗想著,若是姑母硬讓我去你的選秀,你的選秀我自然也有法子落選。
他察覺了我的不對,狐疑地問道:“莫不是冇能選給三哥做福晉,你不太開心?”
我在他瞧不見的地方默默翻了白眼,開口卻隻能尊敬,皇家的體麵到底還是要顧著些的:“西阿哥切莫胡說,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我這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的聲譽要是不要了?”
說罷,懶得與他多言,拿過他手上的望遠鏡就要走,弘曆卻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袖,開口便是:“過兩日我選秀,你可會來?”
我心下罵了一句,來什麼來,上一世我倒是去了,最後什麼結局我還不知道嗎?
轉過身冇好氣地說了一句:“不去,西阿哥選秀我去算怎麼回事?”
弘曆卻還是堅持:“無論如何,你都要來,即便是替我掌掌眼也是好的。”
他頓了頓,想起來什麼似的,“看你站在這裡,我便想起小時候你我同聽的那一曲牆頭馬上。”
我暗自罵了一句神經,好端端地說著讓我去給你掌眼挑挑福晉,突然說什麼牆頭馬上。
不由得想起來我們小時候。
那日是我初次入宮,額娘奉了皇後旨意帶我入宮拜見姑母,見過姑母之後額娘在景仁宮與姑母商議著什麼,我便請了姑母意思自個兒出去逛逛。
在宮中初次見了小弘曆,那時的他並不受皇上寵愛,傳聞似乎是與他的生母有關。
我們家雖比不上什麼高門大戶,好在姑母是當今皇後,方纔也在景仁宮賞了些有趣的玩意兒出來,他瞧見了似乎很是喜歡,我便將其中幾個送給了他。
自那之後,姑母經常讓我進宮來玩,在景仁宮通常是讓我見一見三阿哥,可我不喜歡這個三阿哥,他瞧著就不像是個聰明人,聽手下人說三阿哥連皇上交代的功課都完不好。
可對這個並不受皇上寵愛的西阿哥,我卻是難得能關照幾句,時常將新鮮玩意兒帶去與他一起玩。
隨著年紀慢慢變大,西阿哥憑著養母鈕祜祿氏母憑子貴,他也長成了一個落落大方的皇子。
我卻與他相處得更熟悉了,那日瞧著他在禦花園偷偷看書,原先他還不說,被我逼著看了那書,竟是牆頭馬上這樣的戲文。
我一邊說著弘曆不知羞,一邊卻也忍不住與他同看。
隻是可惜隻能看了戲文,宮中大抵是不會演這樣的戲,免得教壞了皇子公主們。
想著這些,看著對麵的這個弘曆,又想到後來他的所作所為,什麼牆頭馬上,年少的情深在帝王權勢麵前還不是一文不值。
我仍然開口拒絕了他所說的掌掌眼:“西阿哥,您選福晉,該是您自己的意思,加上皇上與熹貴妃的意思,臣女做不得主,便不去了。”
說罷,轉身離開了。
回到房中想起來上一世便是在選秀之時由皇上說將姑母幽禁於景仁宮,死生不複相見,這件事不可再拖,我是定要尋個機會去與姑母說說,免得她步了自己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