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人?”張機愕然,搖頭苦笑道:“學醫者需先識字,然識字讀經者大多醉心於功名,方技為賤業,浩繁而雜亂,若非祖上授業,誰願為之?”
“真乃愚見!”劉琦也無奈歎息,在這個獨尊儒術,士農工商的時代,要改變這個觀念談何容易?
古代不止是醫學,工匠等手工藝者,都屬於賤業,被高高在上的士人排擠,一直都在夾縫中求生存。
這還是醫者能治病救人,再高貴的人也要麵對生老病死,纔沒有對醫術趕儘殺絕,否則會和墨家、魯門一樣被貶得一文不值。
這種偏見導致中國科技發展極其緩慢,直到唐宋開放時期纔有了突飛猛進,四大發明就是在這個時期出現。
但後來又陷入沉寂,最聰明的人都去鑽研經學和八股文,作繭自縛。
即便有了火槍大炮,也被一些短視者雪藏銷燬,甚至出現了科技倒退,結果反被人欺壓,百年屈辱想起來就讓人痛心。
張機想不到劉琦竟與他看法相同,頗有知己之感,終於點頭道:“老朽殘生無多,願為漢室略儘綿薄之力。”
劉琦抱拳道:“先生救死扶傷,若能傳經授徒,不下於古聖人也!活人積德,比之那些皓首窮經,酸儒誤國之徒,強了何止百倍?”
張機激動不已,忙道:“老朽豈敢與古聖相比,若能光大醫學,多活人命,便足矣!”
劉琦笑道:“先生放心,待漢室再興之際,我必叫醫學與儒學同列,先生之功,也將彪炳千秋,名傳後世。”
張機端著酒杯的手顫抖起來,竟有些哽咽:“將軍有此一諾,老朽死亦瞑目矣!”
劉琦笑道:“先生何出此言,隻要你我齊心,必將改變中醫傳承,我另有許多設想,待醫館開設之後,再逐步與先生詳談。”
“將軍實乃老朽伯樂也!”張機激動不已,舉杯道:“老朽為天下醫者,敬將軍!”
劉琦大笑道:“能得先生首肯,在下之榮幸,當浮一大白!”
張機忙道:“將軍不可飲酒。”
劉琦擺手道:“僅此一杯而已,待先生藥方開出來,某便滴酒不沾。”
張機感動不已,起身再飲酒,忍不住眼眶濕潤。
這些年來他四處尋求方劑,耗儘家財,不知受儘多少白眼和譏笑,誰料知音人竟是二十出頭的劉琦。
許昌城中,曹操再次被劉琦氣得頭疾發作,在床上打滾。
曹純和幾名醫者急得團團轉,卻無計可施,唯一能止痛的華佗,外出行醫不知所蹤。
次日才召見荀彧、程昱等前來議事,曹操臉色陰沉,問道:“劉琦小兒欺人太甚,當如何才能救出子孝?”
程昱已經想好對策,答道:“自古救質,或以質易質,或以財物贖人,從未聞以城換人者。曹將軍雖位尊,亦不足以抵一座城,更不能比肩天子,劉琦故意如此,其一乃緩兵之計,可從容部署南陽,其二為索取高額財物。可再遣使前往交涉,以財貨贖回曹將軍,必能成功。”
“是可忍孰不可忍?”曹操一陣咬牙,沉聲道:“某誓要踏破南陽。”
被一個怯懦無能的晚輩算計要挾,貴為丞相的曹操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如今投鼠忌器,無可奈何,但曹操的憤怒絲毫不亞於當年屠徐州之時。
二次遣使者往南陽交涉,曹操又向汝南增兵三萬,隨時準備南征。
正在此時,牛金回報,為劉琦謀劃之人名叫單福。
劉琦在除掉蔡瑁之後,前往水鏡山莊,月下追單福,在荊州已經傳為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