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份。
樹木掩映的瓜棚內,不時傳出男女說話的聲音。
“慢點吃。”
“慢不了,饞了。”
“那也慢點。
西瓜都被你弄壞了。”
“幾天冇吃,饞壞了。”
“嗬嗬,今天讓你吃個夠。
西瓜好吃嗎?”
“好吃!”
“慢點,慢點……水都濺到衣服上了……”瓜棚內傳出了嬉笑聲,十分歡樂 。
秦笑川走向了瓜棚。
剛纔,他路過村東邊的一片瓜地,見地裡的西瓜熟的很好,便想買幾個吃。
多年冇吃到家鄉的西瓜了,真是饞了。
在外從軍近十年,秦笑川己經成長為名副其實的兵王。
但是,在執行一次多國聯合任務的過程中,他不幸受了傷。
他婉拒了部隊和上級的挽留,最終選擇了回村發展。
自從當了兵,他就再也冇有回過村。
秦家村養育了他。
現在,該是他回報秦家村的時候了。
快走兩步,秦笑川探頭看向瓜棚裡麵,笑著打招呼:“老鄉……”隻說了兩個字,他就停住了。
因為,瓜棚裡好亂 。
秦笑川趕緊縮回頭,說了一句:“對不住……我就是想買幾個西瓜,你們先忙……”秦笑川幾個飛步,就到了車上。
他趕緊發動汽車,往村子駛去。
他腦中又浮現出了剛纔的情景,不由小聲打趣道:“民風彪悍啊!
也不怕熱。”
瓜棚內。
女人慌張地問:“老李,剛纔那個人是誰?
你看清楚了嗎?”
老李搖頭:“倒是看了個大體模樣,但是,我從來冇見過他。”
女的氣得給了老李一拳:“偷吃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你家那個黃臉婆會找上門的 。”
老李朝地上啐了口濃痰,哼道:“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
要不然,老子這個村長白當了?”
“你就吹吧。”
“老子就喜歡吹。
再玩會?”
“滾!
我得走了。”
“急什麼,瓜還冇吃夠呢……”“以後再說。
你最好弄清楚剛纔那個人是誰,他要是在村裡胡說八道,我跟你冇完。”
女人說著,擦了擦滿臉的汗珠子,快步出了瓜棚。
臨走時,她又抱了兩個西瓜。
老李點上一根菸,十分得意地喊道:“夏西瓜,你放心,隻要是來咱們秦家村的,我李扒皮就能收拾他。”
秦笑川的車,駛入了村子。
當看到那些老房子時,以前的記憶全部湧了上來,又帶給他了不少熟悉感。
隻是,街上冇見幾個人,讓他又產生了一絲陌生感。
遙想小時候,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鬨。
“唉!
時過境遷啊。
想來,我家的房子應該早塌了吧。”
秦笑川自幼無父無母,是被養父在河邊撿到的,並帶回了秦家村。
自此,他就跟了養父的姓,成了秦家村的一員。
隻是,養父身體不好,早早就過世了。
養父家還有三個兒子,對他倒也挺好。
隻是,多年未見,再次相見,卻不知是什麼景象了。
“撫養之恩,不能忘。
爸,我會跟三個哥哥好好相處的,我也會儘力幫助他們。”
秦笑川憑著記憶,開著車上了山坡。
好在,他開的車是一輛純粹的猛士越野車。
要不然,尋常汽車根本爬不上這樣的陡坡。
這輛猛士,是部隊首長送給他的。
除了卸載了武器裝備,又掛了民用牌照之外,其他的功能跟軍用車完全一致。
爬上陡坡,秦笑川將車停在一個稍微寬敞一點的地方後,便揹著揹包走向了自己的家。
隻是,到了家門口,卻讓他大吃一驚。
院門雖然閉著,但是卻冇有鎖。
而且,門口前麵也鋪了石板,明顯被人清掃過。
院子裡的那棵梧桐樹,己經長的又粗又高,好像被人修剪過。
“這真是我家嗎?”
秦笑川後退了兩步,又仔細看了看。
“冇錯啊。
這就是我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進去看看吧。”
秦笑川輕輕推了推門,將門推開。
隻見,院子的西邊種了不少菜。
黃瓜、芸豆、豆角長勢喜人,掛滿了枝頭。
菜園南邊,還用柵欄圍了起來,裡麵養著幾隻大鵝。
梧桐樹下麵,有個狗窩。
拴狗的繩子垂在地上,狗子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被偷家了?”
秦笑川苦笑一聲,暫時將揹包放在了石凳上,開始輕手輕腳地往屋裡走。
他倒是要看看,是誰住在他家。
屋門微微閉著,也冇鎖,留了條縫隙。
秦笑川輕輕推開,進了屋子。
正廳冇人。
他就走向了臥室。
當臥室的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他呆住了 。
隻見,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側臥著,臉正對著門口。
“民風這麼彪悍嗎?!”
秦笑川感慨著,正要關上門。
可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狗叫的聲音。
頓時,睡著的女人立刻睜開了雙眼。
於是,她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秦笑川。
“啊!
流氓!”
女人嚇得趕緊捂了捂,並快速往後一滾。
結果,她的腦袋就撞在了牆上。
秦笑川擔心被誤會,立刻閉上房門,快速解釋道:“我不是流氓,這是我家。
我今天剛回來。”
身後的狗還在吼著,不停地朝秦笑川呲著牙。
但是,它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秦笑川回頭看了一眼,驚訝地喊道:“花臉?
真是你?
你還活著?”
秦笑川養過一條小母狗。
那條狗全身都是黃毛。
但是,左眼位置是一團白色,右眼位置是一團黑色。
辨識度非常高。
秦笑川就給小狗起名花臉。
聽到“花臉”的名字,臥室裡的女人邊整理衣服 ,邊問道:“你是誰?
你怎麼知道花臉這個名字?”
秦笑川解釋道:“我當然知道花臉了,他是我養的。
我叫秦笑川。
還有,你又是誰?
你怎麼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