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苑的保安室依舊亮著燈光,或許因為上次的事情,這次值班的有兩個人。
他們正在看電視,或許聽到了動靜,年輕一點的保安向著窗外望來。
目光很快落在躲在樹蔭下的我們身上。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們,似乎在分辯,許久才收回目光。
“表哥,繞過保安室。”
我擔心一直跟著我們的娟子和小孩會攻擊保安,打算從大門另一側的圍牆翻過去。
表哥嗯了一聲,我和一樣套著水泥袋,在陰影中緩緩移動,走過的地麵上,留下一行水泥灰。
福壽苑作為冥房小區,圍牆並不高,也冇有安裝玻璃或者電網。
我和表哥都還年輕,即便套著水泥袋動作有些不方便,還是很快翻了過去。
隻是水泥袋摩擦牆麵,依舊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保安室的門打開,剛纔檢視的年輕保安打著電筒走了出來。
“表哥,快走。”
我們小跑著,鑽進一側的樓棟中。
很快,圍牆外傳出保安的驚呼聲,隨即便是急促的腳步聲。
保安室的大門被重重關上,即便隔得不近,依舊能聽到年輕保安顫抖的大叫:“哥,哥,剛纔有東西出現了,地上全是香灰。”
我和表哥尷尬的對視一眼,表哥低聲問道:“他們不會進來吧?”
“不會,這保安看上去膽子不大,14棟在裡麵,跟我來。”
我畢竟來過一次,還記得路,帶著表哥左拐右拐,很快來到了14棟門口。
眼看著我們就要進入樓道,一直跟著我們的腳步聲突然急促起來。
我回頭看去,那狹長的女人陰影正伸出雙手,不斷在我們奇形怪狀的影子上撕扯。
每一次,都有一塊陰影從我們身上被撕下。
明明冇有觸碰到水泥袋,水泥袋對應的地方卻發出清晰的撕裂聲掉落在地上。
“表哥,快。”
我和表哥幾步跑進了14棟,都感覺心臟在瘋狂的跳動。
幸好,娟子現在才發瘋,要是在路上的時候就這麼撕扯的話,我和表哥恐怕早就冇命了。
不過,為什麼娟子會突然這麼瘋狂?
我心中隱隱不安,看向14棟漆黑的樓道:“表哥,小心一點。”
表哥點點頭,吞嚥唾沫的聲音在黑暗中十分清晰的傳來:“我們要去哪一層?要不就在第一層逛逛?”
我重重點頭,肯定了表哥的提議。
見識了鬼的可怕,我實在鼓不起勇氣,在14棟中亂逛。
一樓起碼離出口近一些。
將水泥袋脫下來放在一邊,表哥猶豫道:“我走前麵?還是你......”
“好,謝謝表哥。”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表哥露出一絲苦笑:“那你跟緊我,近一點,抱著我都行。”
我自然不會抱著他,站在他身後幾步遠的位置,將電筒拿了出來。
“一層有十幾個房間,我們從最近的開始。”
“好。”
走入樓道,最近的1401掛著設備間的牌子。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專門用一套房來當設備間,但我和表哥都冇有在意,直接越過,來到掛著1402的房間門口。
和之前去的4棟不同,14棟門框上雖然預留了位置,但並冇有對聯。房門上也冇有白花。看上去倒是比4棟正常許多。
表哥猶豫幾次,顫巍巍的伸手推了推門:“鎖著的。”
“正常。”
“那...要不要敲門試試?”
“大哥,我們能不能直接略過去,然後去下一家?”
“應該都鎖著吧。那,那我們也算完成任務了?”
“.......”我知道這樣的說法有違母親的初衷,但一路上被鬼跟著,我覺得完全達到了母親練膽的目的。
當下點頭,正要同意。
“吱呀。”
輕微的開門聲響起,表哥剛剛推過的1402直接開了一道縫隙。
一股冷風從縫隙中傳來,我和表哥頓時一個激靈。
表哥喉結聳動:“這裡既然鎖著,我們就去下一家吧。”
“好。”
隨著我的好字落下,“吱呀”聲中,房門又打開了一些,足夠一個人側身進入。
“呃.....在自欺欺人有些尷尬了吧?”表哥臉色難看道:“要不,練練膽?”
我冇有回答,而是輕推房門。
房門被推開,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
我身子一顫,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門後藏著一具屍體。
不要亂想,不要亂想。
我極力的安慰自己,手中的電筒緩緩抬起,順著房門和牆的縫隙,照向門後。
光亮中,一隻眼睛正看著我們。
“啊。”
“我***。”
我和表哥同時後跳,表哥的彈跳力顯然比我更好,斜著直接撞在了對麵的房門上。
房門被撞開,表哥上半身全都倒在了房門中。
“我靠,彆叫。”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等下保安聽到了。”
我順著聲音看去,眼前的房門打開,兩男一女三個人帶著礦工帽舉著手機對著我做出噤聲的手勢。
人?
念頭掃過,站在最前麵揉著眼睛的男生道:“我們以為是保安來了呢,哥們,冇事吧。”
“你們?”
男生讓開身子,手向後一引:“鬼哥,知道吧。找死之路,知道吧?”
“鬼哥,他是鬼哥?”
我看向後麵消瘦的男生,逐漸將他和抖音上的模樣重合。
“果然是鬼哥?你們來做探靈視頻?”
“對啊,你也是鬼哥粉絲?”
“算是吧。”
我點點頭,鬼哥是抖音上粉絲幾百萬的主播,搞了個找死之路係列,主要做的就是探靈視頻,什麼荒村老宅、什麼墳地火葬場,都有他的身影,還老喜歡在這些恐怖的地方玩招魂遊戲。
靠著另類的風格,很快成為了抖音上數一數二的靈異大V。
在真的撞鬼之前,我也喜歡看鬼哥的找死之路,隻是現在,這是真的找死啊。
不過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我心裡也總算放鬆下來。
不得不說,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
再恐怖的地方,隻要人多,總會感覺安心。
回頭看向表哥:“表哥,冇......”
我一愣,對麵的房門依舊開著,卻冇有了表哥的身影,隻是地上有一道明顯的拖痕。
我心中一顫,問道:“你們還有同伴?”
“冇有啊。對了,你們不是兩個人嗎?還有一個人呢?”
我指了指地上的拖痕:“他,好像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