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鎮醫院後,經過醫生的急救,給虎子打了退燒針,然後告訴我們,說是我們對孩子也太不上心了,如果再送來晚點會出大事。
都已經燒成肺炎了,嚴重點會危急生命的。
然後需要住院治療,讓我們去交錢。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虎子的奶奶胡大娘已經掛了。
我隻是一個學生,全身上下也隻有幾百塊錢,醫療費還是遠遠不夠的。
江柯飛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家裡的經濟狀況是全村最差的,肯定是冇有多少錢。
所以就隻能百裡風付錢了。
“你能把醫療費墊付一下嗎?等虎子他爸回來,再還給你。”
我有些尷尬地開口,這話有種道德綁架的意味,但虎子的情況實在是不好,真的冇有什麼辦法了。
“會不會賴賬啊?”
百裡風有些擔心。
“放心吧!他爹不會不給的,出家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這隻是墊付而已,虎子他爸常年在外麵打工,胡大娘一死,他肯定回來,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病花不了太多的錢,怎麼可能會賴賬。
百裡風撇了撇嘴,“我是道士,不是和尚,不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行列內。”
話是真麼說,他還是交了三千塊錢。
錢的事情解決了,虎子也得留人照顧。
江柯飛自告奮勇,表示自己留下來照顧,反正他也冇啥事,唯一的問題,就是需要去外麵吃飯。
而他居然全身上下隻有十塊錢了。
我毫不猶豫地將我的身家掏出了兩百塊讚助他,然後就跟百裡風回村子裡了。
胡大娘死了,那是全村的大新聞。
經過村衛生所的醫生親自鑒定,是突然間猝死的,屬於意外事件。
村長已經給胡大孃的兒子打了電話。
胡大娘本村鄰村的親戚也行動起來,把人給抬回家裡,把壽衣給換上,等胡大孃的兒子回來做主。
“這老太婆,死得有些不太正常。”
百裡風看了看屍體,然後看著我。
“為什麼這麼說?”
我想到了自己做的夢,怎麼跟現實一模一樣,這太詭異了。
百裡風分析了一下,“如果死在路上很正常,但是死在山神廟內,那是非常不正常。
我檢查過,山神廟內冇有紙錢,冇有祭品,那麼就不是去祭祀,這老太婆跑到山神廟做什麼。
山神廟也不靠公路,周邊也是荒地,如果不是去祭祀,根本就不會去山神廟的。
所以有冇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老太婆是被人給害了,轉移到這裡來的。”
“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我麵上無語,心裡卻一緊,百裡風說的並不是冇有道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夢的緣故,我對胡大娘冇有任何好感。
大家都是在等著吃席。
胡大孃的兒子第二天就回來了,開始籌辦喪事,買棺材,找廚管師,請人做道場。
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百裡風不是道士嗎?他可以來做道場,掙那幾千塊錢,反正他也閒著冇事乾。
百裡風覺得這是大材小用,他這種級彆的,一般可不給人做道場,再說了幾千塊錢而已,他隨便給有錢人除煞,那都是大幾萬塊錢,因此不同意。
這個傢夥我覺得真是神棍,他居然這麼賺錢,在我家住著,也冇見給我家買什麼東西,上輩子肯定是一隻鐵公雞。
村裡麵,家家戶戶都要請,按照我們這裡的規矩,孝子來請客,那是要下跪的。
三叔公死了冇有多久,村裡麵又死人了,村民們也是有些不安。
一些老輩子,可能覺得風水出了問題了。
而這問題出在山神廟上,應該修整一下山神廟,並且進行祭祀。
修山神廟,那是需要用到錢的,誰來出這個錢啊!隻能村裡麵湊錢。
胡大孃的喪事還冇有辦,村長就開始了籌錢。
這不能隨便捐多少,而是要有分攤。
村長自己家掏了三千塊做個表率,家家戶戶,每人認領兩千。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也不知道是誰出得餿主意,山神廟是什麼地方,用百裡風的話來講,山神是野神,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統的神仙的。
我們家經濟方麵那是我爸來做主的。
我爸這人還是有點封建迷信,認為這是好事,村長一來,就爽快的捐了錢。
村子裡麵,家家戶戶基本都捐了錢。
不過,有些搬走的,那是不會捐的,他們都不在村裡住了,當然不捐這個款。
村長打了電話,凡是搬出去的,都根本不理會。
然後風言風語就傳開了。
有老輩子說,那些人以後不要回來祭祖了,要將這些人從族譜內劃掉,是不肖子孫。
最後還上升到了人身攻擊。
兩千塊呀,相當於我兩個月的生活費了,我是心痛,我爸媽掙錢可是不容易。
另外山神廟,一不漏雨二不臟亂,有什麼好修整得,這不是浪費錢嗎?
不過村裡做主了,這事我反對無效。
胡大孃的喪事,我們全村都參加了,晚上吃第一頓。
百裡風這個不要臉的都冇有送禮,冒充我們家的人,跑去吃飯,真是夠厚臉皮的。
整個過程,就跟三叔公差不多。
虎子還在住院,江柯飛倒是撤回來了,由胡大孃的親戚去照看。
江柯飛還把冇用完的錢給了我。
我不想收,但又擔心傷害了江柯飛的自尊心,因此還是收下了。
做道場的那是敲敲打打,村民們倒是有說有笑的。
我隔壁桌,坐得那是村子裡麵的老輩子,他們正在神色嚴肅的討論著,如何祭祀山神的事情。
我認真的聽了起來。
這些老輩子的意見,那就是要進行人祭。
也就是用人來祭祀。
我認為他們一定是瘋了,現在是什麼年代啊!又不是幾百年前,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膽子。
村長叭叭的抽著煙,然後說不能用活人來祭祀,否則都得進去。
現在不是以前了。
有老輩子提出,活人不行,可以用死人嗎?想個辦法,從外麵整具屍體回來,不就行了嗎?
我心想,他們一定是瘋了,敢買賣屍體。
這還了得。
村長搖了搖頭,表示這事以後再說,看來他還是有些理智的。
我忽然感覺,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如此得陌生,人的心性是如此黑暗。
如果他們敢這麼做,我一定進行舉報。
我看了百裡風一眼,這傢夥隻顧埋頭吃飯,簡直就是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