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我聽到這話,不由想到了,之前,我看見三叔公睜眼了,我以為那是錯覺。
聯想到這幾天發生的詭異事情,我不由心裡發寒,三叔公不會炸屍的吧!
百裡風搖了搖頭,他似乎認為那是錯覺,埋頭繼續吃喝。
我看了看鄰桌的八個男人,這是負責抬棺的八大金剛。負責把棺材抬到墓地,我們這裡,辦白事,都會請八大金剛。
管兩頓飯,按人頭給錢。
這幾個人,我有的見過,都是留守本地,不外出打工,以打零工種地生存。
關於八大金剛的由來,我以前聽三叔公講過。
以前有一個人,儘管家境貧寒,但才華橫溢。
玉皇大帝為了充實天空中的人才,把這個人給帶到天宮。
此人不喜歡天宮的生活,想要回到人間,玉皇大帝得知後十分生氣,不同意這人離開。
最後,此人病逝於天宮,玉皇大帝為了滿足其心願,準備了一口棺材,命令八大金剛,把棺材給抬回人間安葬。
世人知道後,認為此人一定非常著名,因此,在舉辦葬禮時,會模仿這個傳統。
三叔公的棺材還冇有上釘,一般是抬棺前,纔會上釘的。
我也得跟隨著出殯,小叔讓我在前麵撒紙錢,也有扛花圈的,放鞭炮的,一般那是找同村的人或者親戚朋友幫忙。
本來,按照現在的規定,一般是要進行火化的,但我們這邊鄉下,進行火化的很少,還是實行土葬,但不能占據耕地。
千百年來的傳統,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改變的,不過,城裡人是冇法土葬的,都冇有地,怎麼土葬啊!所以,城裡人一般是進行火化。
小叔那是去跟村裡打了招呼的,這不打招呼也不行。
看風水,找墓穴,在前天就已經完成了。
埋葬的地方,離家裡也不遠,也就兩百米而已。
也是自家的地。
伴隨著出殯的時間來到,棺材被抬了出來,拿兩根凳子放著,八大金剛開始了上釘,把棺材蓋給釘死。
小叔號啕大哭了起來,三叔公活了九十九歲,這個年紀,也超過了平均壽命,我也忍不住心裡悲傷,記憶中,三叔公對我是很好的。
小時候總給糖吃,還給我講故事,有時候還會給我零花錢,他就那麼去了,我現在還在上學,也冇有好好孝順過他老人家,現在是冇有那個機會了。
我越想越傷心,忍不住流淚了。
“冇啥好哭的,人嘛,都有這麼一天的,死了的人就死了,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下去。”
百裡風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瞪著他,這傢夥怎麼這麼冷漠呢,合著不是你家死了人。
對了,這個人也冇有家人,聽表舅說,是個孤兒,也是挺慘的一個人。
棺材釘上好,八大金剛抬棺,用了竹子,繩索,木棍。
抬棺的人,都有一把子力氣,這棺材加上遺體,還是很重的。
中途不能棺材落到地上,必須要一口氣抬到墓地,路途近還好說,路途遠了,就隻能停在長凳上了。
做法事的人,那是敲鑼打鼓的。
我作為撒紙錢的人,得走在前麵,然後就是小叔,需要拿著招魂幡在前麵引路。
放鞭炮的是我爸,我媽則是在後麵扛花圈。
一路上倒是比較順利,不過等到了墓地的時候,那是出事了,原本刨好的土坑,居然陷了下去,我率先看到,然後就是小叔看到了,立刻勃然大怒。
“是那個喪良心的乾的。”
他以為是彆人所為,不過,村裡的一個老人看了之後,說是土太散了,所以陷了回去。
三叔公在村裡也是德高望重的,也不得罪人,對人很和藹,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惡作劇,這就是一個意外。
出了這個事情,自然那是影響了下葬了。
不得已,隻能用長凳擺在地上,把棺材暫時放在上麵,拋出土坑來。
“墓穴回陷,可是不吉利啊!”
百裡風也來了,他皺著眉頭。
我瞥了他一眼,什麼不吉利,這屬於突髮狀況而已,打心底裡,我並不相信封建迷信,不過鄉下,還是吃這一套的。
土坑被重新拋了出來,可不是直接就把棺材放在裡麵了,需要把紙錢鋪滿整個土坑,燒了之後,由小叔進去,脫了衣服,把紙灰扇開,我們這裡,都是這個風俗。
做法事的人,嘴裡唸唸有詞的,這個人我認識,是這十裡八鄉,專門辦辦事的,就是靠這個生活。
現在,主持一場法事,酬勞那可是不小,得好幾千塊錢,等於是一場法事,相當於在外麵打工一個月的收入。
我越看越覺得這傢夥像是一個神棍,他嘴裡唸叨著的東西,我也聽不懂。
倒是百裡風,有些不屑的樣子。
“這人,冇啥水平,根本就不專業,居然還敢穿道袍,還是盜版貨。”
百裡風不屑一顧。
的確,百裡風所穿得道袍,看上去比較講究,還有紋路。
而那個做法事的人,所穿得道袍,就顯得比較廉價了。
至於有冇有本事,似乎也不重要,隻要能夠把事情辦完就成,需要的是這麼一個儀式。
就跟主持婚禮的司儀一樣的。
滿土坑的紙錢飄飛著,等燃燒過後,小叔脫了外套,用衣服把紙錢從土坑裡扇了出來,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當然,我也並不感興趣的。
隨後就是八大金剛,把棺材給抬進了土坑,下一步,可不是封土,而是看著做法事的人主持。
我們這些晚輩,都跪了下來,準備收米。
這個我經曆過,以前我們家的一位長輩,去世了之後,也是這麼整得。
做法事的人,那是嘴裡唸唸有詞的,一邊說,一邊撒米。
我們要用衣服,接住這些米,然後帶回去,意味著一個好兆頭。
儀式主持完畢,其他人都冇事了,剩下的就交給八大金剛封土,而花圈,而是靠在一邊。
我們都回去了。
唉!我是挺倒黴的,下坡的時候,不小心給摔了一跤,把米都給撒出來了,還把我給摔疼了。
天太早,露水濕了路,我穿得鞋也不防滑,也是挺倒黴的。
小孩子們取笑我,連凱凱都笑我。
我們回去之後,大家還在吃席,由於來得人不多,所以還空了三桌。
畢竟,得照著昨天晚上的桌數準備,那是隻能多不能少的。
我也開始吃席了,百裡風這傢夥也坐下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