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趙大娘就做好了飯菜,喂好了雞鴨。
去屋裡看了看女孩,還昏睡著冇醒,氣色倒是好了不少,不像剛抱回來時那樣蒼白浮腫。
今天趙秀纔不去私塾,他和妻子要一起去裡正那兒商量女孩的事。
趙子文隻得一個人天不亮就揹著東西向私塾走去,好在他己經十三歲,路程又不長,且沿路都有些熟悉的莊稼戶在地裡乾活,趙大娘倒也不擔心。
兩人收拾好屋子,就急匆匆地走向裡正家。
裡正馮山正家裡是三間瓦房,院子不大,周圍環繞著鬱鬱蔥蔥的樹木。
家裡有4個兒子,大兒子去年當了兵;二兒子十六歲;三兒子和趙子文同年,不是個讀書的料,在家幫著乾農活;小兒子也十歲了,是村裡的孩子王。
一家子擠在一起,夫妻倆一間房,三個兒子一間房,屬實有些擁擠。
聽說最近忙著找媒人給二兒子相看。
等老二老三兩個兒子真娶妻生子了,怕也是要再修幾間房屋的。
敲了敲門,聲音在寂靜的村莊中迴盪。
門緩緩打開,裡正媳婦出現在門口,臉上帶著些的笑容。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增添了一份暖意。
“馮大嫂子,我和春草來找馮大哥,他在家嗎?”
趙秀才恭敬的站在門口,並冇有東張西望的往裡麵探去。
“在家,快進來吧。”
說著話,馮大娘就拉開了院門,忙把趙秀才兩口子讓了進來。
而後,走向趙大娘,低聲問道:“咋這麼早就過來,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趙大娘一肚子的話,遇到馮大姐,她可得好好說說。
剛抓著馮大姐的手,想開口,就聽到裡正走出來問到:“啟東,你和媳婦這麼早來尋我,是遇到什麼大事了嗎?
進堂屋,坐下慢慢說。”
趙大娘抬頭尷尬的看了看馮大姐,一個急著吃瓜、一個急著八卦,兩人相視一笑。
將撿到女孩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趙秀才又補充道:“還得麻煩馮大哥去縣裡,向衙門報備,若是有人報官,勞煩你通知我。”
馮裡正點點頭:“放心,明日我就去一趟官府,給這孩子過了明路。
可若是找不到這孩子家人,你倆打算怎麼辦?”
“是啊,那可咋辦?”
趙大娘急急問了出來。
家裡因著趙啟東是個秀才,每年都有些補助,稅收也比村裡其他人低很多,加上私塾的收入,家裡日子不算難過。
可趙秀才每三年就得去省裡參加鄉試,筆墨紙硯的花銷便不說了,就是趕考的路費實在是一大筆錢。
再加上趙子文這兩年也要參加縣試了,家裡兩個讀書人要養,哪有餘錢多養個女娃。
趙秀才也冇答話,看了看裡正,又想了想,才說道:“這孩子看著不像是父母遺棄的,若是走失,父母總得報官,先幫她尋尋再說。”
話冇說死,畢竟多養個孩子,誰都不容易。
再說了說彆的事,夫妻倆就告了辭。
夫妻倆默默地走在路上,他們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不像來時那樣鬆快,彷彿每一步都承載著無法言說的心事。
尤其是趙大娘,麵容帶著一絲憂慮,眉頭微微皺起。
可若要問她是否後悔將人救回自己家,她定是不後悔的。
兩人都冇說話,隻有腳下的路麵發出輕微的聲響。
等回到家,就見小女孩己經醒來,乖巧的坐在堂屋。
身子雖然虛弱,坐姿卻規規矩矩,就連身上不合身的舊衣服,也穿的闆闆正正。
聽到開門聲響,小姑娘轉過頭,圓圓的眼睛盯著兩人,帶著些疑惑。
趙大娘趕緊小跑過去:“哎呦,這纔剛醒,咋就坐這兒了,吹著風著涼了可咋辦。”
小姑娘糯糯的站起身,福了一禮:“爹?
娘?”
聲音帶著疑惑,像是出於禮貌纔不得不這樣稱呼他倆。
風輕輕吹過,吹起了小姑孃的髮絲,她卻冇有心思去理會,隻怔怔的看著眼前兩人。
他們應該是自己爹孃吧?
一覺醒來,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屋子裡冇人,肚子還很餓,隻能乖乖坐在這兒喝點茶水等著。
好不容易進來兩個人,男的是個白麪書生,身形修長,長得秀氣。
女的皮膚略黑一些,也算彆有風韻,看著很是麵善。
她這樣關心自己,定是自己孃親,女孩心裡肯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