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是老瞎子的東西,目前隻是為了賣幾個錢吃飯,大部分等見到老瞎子還得給他,不能賣的太便宜了,那老傢夥我打不過他,到時候不能惹的他不高興。他一看幾百塊的東西我給他賣出幾千塊的東西,一高興也就過去了。那個錢老頭兒眯著眼看了看我,冇說話,旁邊的老四倒是很著急,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那個老頭兒,老頭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好,我要了。”
我心中暗自得意,誰說薑是老的辣,小薑一樣辣翻了他。
“老四,你讓耗子去銀行給我去取三十五萬出來,三十萬給這小兄弟,五萬就算是你的酬勞了。”老頭兒向老四說一聲,老四高興的蹦起來就要往外走,我一聽下巴都掉了:“三十萬?我隻要三千啊!”
我心想壞了,我可能賣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我隻能硬挺了,強抑製住心裡的激動興奮和害怕。
“小兄弟,你看這個錢是存你賬戶上還是現金呢!”老四問我。
“現金。”我雖然極力剋製,但是嘴還是有些哆嗦。老四答應一聲,轉身走了。
“嗬嗬,小兄弟真是爽快人,現在我的人去取錢了,你能不能讓我仔細看看這件東西。”我點點頭,從手上摘下來,手都有些不利索了。
“不知道這件東西小兄弟怎麼得來的,可真是莫大的福分啊。”他接過去,一邊仔細的觀看那串錢,一邊問我。
“我在墳圈子裡撿的。”我撒了個謊。
“這個東西墳圈子可撿不到吧!算了,小兄弟既然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問了。哎呀,九龍陰陽卦啊,找了你幾十年,終於找到了。”他似乎顯得墾感慨。
九龍陰陽卦,這串錢,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我想想,決定詐詐試試。
“什麼九龍,這上麵一條龍都冇有!”
“嗬嗬,小兄弟,東西雖然是你的,但是你可是外行啊!”老頭兒狡猾的一笑,“這個龍呢,就是水,水呢,就是八卦”正說到這裡,老四滿頭大汗的回來了,提了個大包。
“錢老,都取回來了,您要不要點點。”老四說著,拉開提包,滿滿的一包錢。
“我不點了,小兄弟你來吧,自己點三十萬,剩下的就是老四的了。”
我現在心裡還有些矛盾,想反悔已經是不成了,但是現在看來我是闖禍了,這串錢如果說他給我個幾千甚至幾萬,我反而會心安,因為不算是特彆值錢就不是特彆重要,但是一下子竟然賣出三十萬去,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想想我的汗都下來了,鬼知道我知道什麼。
老頭看到我的臉色不定,急忙說:“小兄弟,錢是給你了,但是你得給我立個字據。不能不明不白稀裡糊塗不是。”說罷,不由分說,這個錢老頭就拿過筆紙刷刷點點寫了個字據。
我拿過字據一看,上麵寫道:今有某某,將九龍陰陽卦一件售予錢良峯,貨值三十萬,現金付訖錢貨兩清,今日之後,雙方再無瓜葛,不得反悔,一方違約則賠貨值十倍與另一方,心甘情願立此約定,一式兩份俱各有效。立約人:錢良峯某某某。
我現在心裡真的徹底冇底了,這到是件什麼東西怎麼那麼值錢,他竟然捨得花三十萬買幾個銅錢還怕我反悔?我想說我不賣了,但是不敢說出口,我扭扭捏捏的的說:“其實吧,這不是我的東西,我得跟原主商量商量才能決定賣不賣。”
錢老頭把眼一瞪,說:“小兄弟切莫玩笑,如今錢都拿來了,你再說這樣的話豈不是戲耍老夫嗎?”說罷,手裡的鐵膽咯吱咯吱作響。錢,錢,錢,就是因為錢,這個東西你要說給我三千塊錢我絕對什麼話都不說拿錢走人,但是你一下子拿出三十萬來豈不是叫我生疑?你為什麼不出三千呢?
人就是這樣,賣一件不知道價值的東西的時候,彆人給你個三千五千的你能覺得發了個大財,他要是唰的給你個幾十萬不帶眨眼的,你心就就嘀咕了,要不後悔要價要低了,要不然就會覺得自己惹上大事了。我現在就覺得自己惹上大事了。我在猶豫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我缺錢嗎,缺,但是隻是缺飯錢,這麼多錢我得吃多少火燒和包子啊,還不一定有命吃,但是如果不賣,現在就要打起來,而且我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真是勢成騎虎了。
算了,我一咬牙,簽了字,錢老頭臉都笑成一朵菊花了。我提了錢準備走人,但是老四還眼巴巴的望著我,我明白他什麼意思,先數了五捆錢給他,然後又拿出兩捆來扔給他。
“你的小費”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這間小店。走出小店我才認真的打量起這間小店,上麵有個名字,叫銘古軒,很普通的一個小門頭,但是竟然能在一會功夫拿出三十萬來,的確不簡單,看來資本在民間,民間有高人啊。
提著這三十萬,心裡沉甸甸的,這要是一年以前,我都能美的冒出鼻涕泡了,但是現在我隻覺得如芒在背,相當的不自在。我回到古玩市場後麵轉了轉,還是不見衚衕,我無處可去,彆看身上有這麼一大包錢,我連個賓館都不敢住,現在住旅館都要身份證,何況賓館。
想來想去,我揹著這包錢來到了公園的橋洞子底下。洪老七的屍體已經不在了,橋洞子底下生活著的還市那些對生活已經麻木了的四處流浪的人。我擠到他們中間,他們似乎在為洪老七的死正在難過著,看到我過來,他們冇有理睬。我有點冇意思,隻好搭訕:“你們是不是在想洪老七,想什麼,彆想了,還是想想你們自己的,你們為啥不回家去要在這裡流浪?”
我問一個披著布條灰頭土臉的大嬸:“你呢,你為什麼出來流浪,”她呆滯的搖搖頭,不說話,但是冇一會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他為了他女兒,後來她閨女淹死了,發現的時候渾身綁著石頭,可是警察說她是自殺。她就想去,結果還冇出城就被人攔回來了,腿都打殘了,醫院也不給治,她冇有辦法,就隻好一邊要飯一邊養傷,相等傷好了還是要去告狀,要為女兒討公道。”
我聽完拿錢的手有些尷尬,往前伸也不是,往後縮也不是,懸在那裡。我原本以為錢能解決很多事情,但是這根本不是錢的事兒啊。
那個大嬸眼淚嘩嘩的,眼淚把臉上弄的黑一道白一道,就向京劇裡的大花臉。我不禁想起老瞎子說的那些話和他給我講的故事,依照他的說法,說不定這些人上一輩子全不是好人,可是現在這一輩子真苦啊。我不禁感歎:“唉,瞎子啊瞎子,你說人這一世受苦是因為前世作惡,但是前世的惡今世罰,還有什麼意義?今世人為善不見善果,今世人作惡不見惡報,所謂的天理循環是誰的天理?”
我搖搖頭,把提包的拉鍊拉開:“你們誰需要錢,自己來拿,不多,還有二十幾萬,拿著去吃頓好的,找個地方租個房子,彆再流浪了,全中國那麼多人呢,每天這樣的破事兒多了去了,翻過身來的有幾個?趁早回家吧!
冇有人動,我長歎一聲,索性把錢袋子扔在那裡,自己轉身找個地方去默默的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