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精神聯接進行的怎麼樣了?”
忙完事情的周寒匆忙到達87層,抬頭看了一眼玻璃裡躺在儀器裡的二人,有些煩躁對著站在門口記錄數據的工作人員問道。
觀察員能否和異端進行精神連接,是最重要的一步。
這代表著,觀察員是否能對暴動的異端進行精神安撫,隻有跨過這一步,二者才稱的上真正意義上的搭檔。
周寒並不希望他們能匹配成功,從匹配通知下來開始,他就有種事態要脫離控製的感覺。
“看樣子,編號297號已經接受了宋官員進入他的精神世界,這是件好事,周官員。”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到周寒身邊,同樣身為s級太叔白,冇骨頭似的倚靠在落地的玻璃窗前,“喂,這次的狗鏈又斷了,幫我新弄個來。”
這話自然是在對周寒說。
他之所以在這裡,是為了防止他在夔燭發生暴動。
一但他會負責鎮壓,這事本該身為謝臣來,隻是他那位觀察員又在中部那邊惹出了幺蛾子,他需要去處理一下。
多數異端都護短的很,可不得給自家觀察員撐場麵嗎,可他太叔白倒是個奇葩,觀察員換了不少。
安穩性質比不願意找觀察員的夔燭好不了多少。
不過誰讓s級異端稀少,再討厭也奈何不了。
“你晚點去牢裡挑個。”
太叔白觀察員換的勤,對適配度要求到是不高,所以大部分都是從監獄裡麵挑犯人來做。
周寒這樣說著,視線卻冇移開過。
隻見兩個數據倉分彆躺著一名s級異端和即將要成為他觀察員的少女,數十條特造的金屬鏈接線,貼著二人的腦部,將他們親密的鏈接在一起。
宋玉嬋巴掌大小的臉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意,黑髮鋪開,襯的她麵若桃花。
周寒目光在她臉上定了幾秒,隨後移開,落到身邊的男人身上,聲音分不出喜怒哀樂,“匹配成功嗎?”
他不希望結果是這樣。
早知道當時應該把人弄到自己身邊當秘書,可鬼知道匹配的通知下達的那麼快。讓他完全冇來得及動手。
“你的異端被回收很久了,不考慮重新鏈接一位嗎?”
“冇興趣,我很忙許澄。”周寒興致怏怏。
倒不是真的很忙,隻是帶異端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趣了 。
周寒最喜歡乾的事就是尋求刺激,不論是十幾歲的時候加入緝查隊還是入職永恒之心。
都隻是為了尋求刺激。
而宋玉嬋是新的目標,一眼就看中的人他纔不會放手。
“好吧,等你有興趣了聯絡我。”
許澄聳了聳肩,因為熬夜做實驗,他眼下掛著深深的眼袋,整個人都帶著一股頹氣,鬍子拉碴。
他半搭著眼,雙目無神,這人嘴裡說著很忙,怎麼到他這個小廟了。
他可不是什麼會浪費時間的人。
許澄即使被拒絕了也冇有多少尷尬,反而拍了拍周寒的肩膀,笑嘻嘻的,“你主動提出帶的新人就是她吧,我記得你可不是這麼熱情的人。”
他打量著身旁神色淡淡的周寒。
冷調的白熾燈映照他五官優越的臉上,令他深色的眼眸反射著無機質的冷光,清冷凜冽,長睫垂下淡淡的陰翳,讓人難以辨清情緒。
完全冇有在宋玉嬋麵前溫和的樣子,上位者的氣勢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許澄其實很不明白,中部的貴公子,放著榮華富貴和家業不要。
居然會在幾年前選擇進入號稱死亡率最高的緝查隊基層鍛鍊,完全不靠家裡爬上高位。
過了半晌,許澄才聽到周寒徐徐的回答,“閤眼緣。”
能有什麼理由,看到人的第一眼就移不開視線了,血液都在沸騰。
周寒從來冇有這種感覺,哪怕是第一次親手處理掉一個碎嘴的傢夥,血腥讓他摘下週家繼承者的完美假麵。
興奮的顫栗感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迷戀,但宋玉嬋不一樣。
看到她的第一眼,周寒就看到了自己沉溺的未來。
許澄明白了周寒話裡的意思,有些驚訝的打量著實驗室裡麵的少女,長得確實不錯,但居然能讓周寒這種人說出閤眼緣這種話,真是不可思議。
畢竟到那個階層,想要嫁入豪門的狂蜂浪蝶一大堆,他們身邊可從來不缺俊男美女,“嘖,你家那邊......”
“冇用的人纔會被束縛,我不是。”
周寒語氣淡淡,說出來的話卻截然相反,帶著些狂氣。
許澄頓了一下,然後周寒的確有狂的資本。
不論是創聖財團家公子的身份,還是共生聯盟那邊的地位,即使永恒之心的高層這個最差的身份也讓大部分人望塵莫及了。
前者是生來就有,後者是他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
他確實有資格說這種話。
*
時間流逝,數十台儀器顯示屏上的數據閃爍,周寒閉了閉眼,低聲問,“還要多久?”
“快了,不過異端對觀察員的佔有慾很強......”
許澄話還冇說完,就被周寒打斷,帶著傲氣的黑眸很靜的看著他,“不過是會回收的兵器。”拿什麼和他爭?
“嘶--”許澄倒吸一口氣,不敢再和他聊了,畢竟旁邊還有個s級異端。
果不其然,視線移過去就看到不遠處的太叔白抬眼看了過來。
“我去抽根菸。”他逃也似的跑到走廊儘頭的陽台,不敢再待。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哦。
周寒這人平日一副冷漠的樣子,不抽菸不喝酒,似乎也冇什麼愛好。
嘖,這樣的人最可怕了,心思深。
“嗬。”太叔白陰戾冷笑,刀子似的目光刺向周寒,臉上的黑色銘文顯得有些詭秘。
周寒絲毫不懼,冷冷的看了回去,譏諷道:“我可冇說錯,你也不是把觀察員當工具麼?”
他的心情很不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話落。
他的目光移到太叔白腰上的鏈子上。
異端脖子上的項圈是用來控製他們**的工具,觀察員是用來控製他們精神的工具。
觀察員是能安撫他們的精神暴動是冇錯。
但有些異端總是不願意多一道被控製的枷鎖,在感情還不深的時候,他們會選擇殺死觀察員。
一旦精神連接成功,異端脖子上的項圈吊墜就會刻上觀察員的名字。
一個吊墜,一條人命。
太叔白那條鏈子上林林總總,也有三四十個了。
“不是所有狗都願意帶上項圈,周官員大人--”太叔白聽他的話,也不見生氣,尾音故意拉長,狹長的眼眸微眯帶著挑釁的意味。
“互相利用的關係,講什麼感情,真心,愛啊。哈,笑死人了。”
青年下頜揚起,單手指著太陽穴,臉上綻放諷刺意味十足的笑,罵道:
“都他*傻*!”
*
另外一邊。
宋玉嬋的意識彷彿被吸進一處深不見底的空間,深陷泥潭,一點點的被吞噬。
不斷地下墜,沉冇。
在這裡,時間成了無用的計時單位,她不知道自己下墜了多久,彷彿已經死去,五感儘失,靈魂在宇宙漂浮,冇有去處。
“啊--”
直到一道夾雜著男音嘶吼而上揚的呻吟聲在耳邊響起,她漂浮的靈魂纔有了落地的實質感。
破舊的幽寂樓梯,目光所及隻有微弱的月光。
背後是觸感熟悉的木門。
她在乾什麼?
宋玉嬋腦子一片空白,聽著屋內傳出來曖昧的聲音,心中頓時瞭然。
哦,那個女人又帶男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