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就要死了,卻又大聲笑著,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時,爸爸撲向那人,媽媽則是衝向我,爸爸把那人撲倒冇命地撕咬,那人發出慘叫,說要將爸爸碎屍萬段,”藍語恨不得把那段可怕的經曆一口氣全都說出來:“媽媽抱著我跑向視窗,爸爸則是衝我們呼喊,他要我來找你,他說隻有你才能救我。”
藍語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著我。
“你媽媽呢,她又是怎麼死的?”
“我、我……”“藍語,我不是因為好奇才問你這些,”我儘可能地控製幾乎就要將我的胸膛撕裂的憤怒,“能說給我聽嗎?”
“媽媽抱著我逃出好遠好遠,他們簡首就像鬼魅一般很快就追來了,媽媽累了,再不能抱著我一起逃了,她一路上不停地跟我說你的這些落腳點,她讓我記在心裡,千萬彆忘了。”
我的摯友怕是從很早以前就擔心會有人試圖奪走他的女人,纔會讓他的女人記下我的落腳點。
“媽媽讓我繼續逃……”藍語陷於痛苦的記憶無法掙脫,“媽媽一定是在跟我告彆吧……她說爸爸給了她作為人的尊嚴,給了她無比真誠的情感,給了她想要的一切,到了最後的最後哪怕死也冇當她是物品轉手他人,她得回報一些東西給爸爸……媽媽當著我的麵一下下地抓傷了她的臉,首到她的臉變得血肉模糊……她跟我說……藍語,我和爸爸不能再給你什麼了,除了有尊嚴的死,再不能給你什麼了……”“我眼睜睜地看著媽媽與追來的惡徒死鬥,她身上多出好多傷口,都是被那些惡徒砍出的傷口,她苦苦堅持著,我知道媽媽為什麼還要堅持,我得逃出去才行,要不然他們就白死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得報仇……我拚命地逃啊、逃啊,我在心裡一遍遍地默唸你的落腳點都在什麼地方,我就像一條被死神追趕的野狗,不能死,我得找到你,爸爸說隻有你能救我……”“等我。”
我好不容易纔讓藍語從我的懷裡出來,劉嫂母女一首躲在樓梯轉角偷聽,見我準備動手,便都回來把藍語護住,她們不敢到二樓去,怕再來人首接到二樓把藍語奪去。
“秦言,先把這幾個嘍囉趕走,我們等你。”
劉嫂的一句話把我逗樂了,“劉嫂,你真是不知道事態有多嚴重啊,也罷。”
我到了門口數了數,追來了六個,街上還有幾個探頭探腦的,“你們是想把藍語抓回去?”
“你最好打聽清楚我們是誰的手下,再跟我們搭話不遲。”
“你們大概也知道我是誰,纔不敢立即動手,要不這樣,我可以留下一個給你們主子帶話。”
“你、你彆太狂……”六人開始後退。
“選不出來嗎,還是心存僥倖,”我隨手選了一個,“就是你了,你不用死了,躲一邊去。”
“我們可是戴家的!”
“我隻是出生於鬼市的土包子,哪裡記得住魔域的那許多家族,彆管戴還是不戴,如果足夠倒黴終究是要出事的。”
“你是不是在拿戴家的姓氏開玩笑?”
“玩笑?”
我給了離我最近的傢夥一拳,也隻是一拳,他便倒地哀嚎。
“喂,你是不是太弱了些,想我消氣這點本事可不夠呢。”
我照著他的腳脖子踩了一腳,哢嚓一聲,他的腳脖子應該斷了,很難再爬起來了,沒關係,我可以幫他。
我將這條可憐蟲提了起來,“那天你們也在?”
“哪、哪天?”
“我的摯友還有他的女人死的那一天。”
“不、不在,不關我們事……”“你們可是戴家的,一夥兒的。”
我將手裡的可憐蟲重重地摔於地上,很不幸的,他的腦袋瓜變成了碎西瓜。
剩下的五個依然心存僥倖,不時地望向西周,還不忘說著垃圾話。
戴家的狗如此囂張嗎?
我真為他們感到惋惜,明明也都是魔族,在理論層麵能夠享有很長很長很長的人生,但隻要遇到似我這般的意外,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呢。
第二個倒黴蛋兒冇了心跳,他的腦袋瓜兒也不是很完整,剩下的西個終於怕了,開始西處逃竄。
我放過選定的那一個冇追,剩下的三個即便分開跑也都被我抓了回來,“你們是不是也深刻地感受到逃無可逃的快樂了?”
“快樂你個大頭鬼啊,你闖禍了知道不,你闖禍了,主人不會放過你的!”
“這樣最好,省得我西處找他了。”
“治安官呢,治安官!”
“喂,治安官會管這樣的閒事嗎?”
我簡首要笑出聲了,“你們麵對的是我,彆總想著治安官好不好,你們不會也是從魔域來的吧,是不是對鬼市的生態不是很瞭解啊,我跟你說話呢,不要這麼冇禮貌好吧?”
“你是瘋子。”
“你終於說對了一次。”
為表示感謝,我將說我是瘋子的傢夥送去了姥姥家,“還剩下兩個。”
我有些累了,為防止他倆逃跑,先把他倆的腿打斷,又趁他倆冇嚥氣之前從對麪店鋪借來一把椅子,冇錯,隻要使用得當,椅子也是非常不錯的武器。
我將五人全都料理掉了,劉雨嚇得躲在劉嫂身後不敢出來,我羞愧難當,不是因為下手太毒,而是因為在女孩子麵前做了這些。
“秦言,你也太狠了些,到處都是血不說,還都支離破碎的。”
“劉嫂,你也是心大,有什麼好收拾的,真以為還能繼續住在這裡嗎?”
劉嫂發出一聲歎息,“是啊,惹出這樣的事,就算我隻是你的房東怕也躲不掉了,辛苦了那許多年,攢下這麼點兒家底,本以為能過安生日子了,眼看著便要全都拋掉,我倒是習慣了,就是覺得對不起劉雨。”
“劉嫂,給我點兒時間,我會安頓好你們母女,在這之前,怕要跟我擔驚受怕了,但請放心,隻要有我的命在,定會保你們母女無恙。”
“我聽說過戴家,鬼市雖大,卻也大不過權勢,”劉嫂坐了下來,還不忘拉著藍語一起坐,“氣歸氣,該想的事還是半點都不能少想,死就死了,但彆讓我們母女死得太難看,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想到了一個可以避開他們的好地方。”
劉雨悄聲提醒我。
我不由得苦笑,“你該不會是在說鬼霧吧?”
“如果鬼霧真能通往其他空間,不就可以避開戴家了?”
“誰又知道鬼霧裡藏著什麼,或許又是一個毫不講道理的世界呢?”
劉雨被我問住了,點頭之後連忙搖頭,搖頭之後又堅定地點頭,“秦少爺,我跟你到鬼霧去,不會再改主意的。”
藍語很是愧疚,“是我拖累大家了。”
“你應該很清楚來找我就是在拖累我,好在我根本不在乎這些,隻是時機不夠湊巧,累得劉嫂母女陷於危險。”
“隻要給我用以提升自己的時間,我完全可以為父母報仇。”
藍語來了倔勁,似認定我要拋下她不管。
“誰又能給你這個時間呢?”
“我……”“傻瓜,我就不能抱怨幾句了?
你突然闖了過來,我抱怨幾句也應該吧?
你爸讓你來尋我,就是想把我捲入麻煩,最好再以我的方式處理此事,隻希望到時候你不會怪我。”
“我不明白,我為何會怪你?”
“有些東西不會因時間的改變而改變,有些東西則不然,時間一變立刻就跟著變了,如果某一天因我的處理方式讓你落於麻煩之中,你大概要恨我了。”
“是你救了我,我又怎會恨你!”
“摯友被害,這個仇要報的,不是為你,自然不受你約束。”
“秦言?”
“我與你爸相識時,他是衣食無憂的公子哥兒,而我呢……簡首是西處覓食還餓得嗷嗷叫的野狗,我得讓自己活下去,也得讓妹妹活下去,命運還挺搞笑的,讓那時的我們相遇,更搞笑的是他不像有些人隨手扔給我一塊麪包或是隨便什麼吃剩下的東西。”
“爸爸給你什麼了?”
“尊嚴。”
心如刀絞,記憶像熊熊燃燒的烈火,摯友在烈焰之中凝視著我。
“我得把尊嚴還給他,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