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最大的軍閥,更深諳此道。
時惟樾想搶貨,又要假手於人。
她陰差陽錯在他麵前露了兩次麵,兩次都是殺人,剛好撞到槍口上,他便順手將她拋出去。
有點膽識,拿捏的住,又無需在意的人。
“該裝柔弱的。”林清也想。
她一直都是這樣偽裝。
像她這樣的商戶之女,地位就不如有軍政府背景、政治背景的家庭。
空談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母親常教導她,太冒尖不是好事,故而她低調行事,從不展露什麼。
“林家要變天了。”
林清也的視線,慢慢悠悠落在石桌上的那把勃朗寧上。
槍支上的“時”字,雕刻清晰,落入眼眸。
她彆過臉,去看亭外的景緻,“以前我行事低調,又和宋誠安關係匪淺,無人敢招惹我,林家走貨也無人刁難。如今要揭下這層柔弱麵紗,又少了宋家的依仗,許多事情怕是都要和以前不一樣了。”
陳望說:“少帥將這把槍給您,也是小姐的靠山。”
“他這座山,哪裡靠的住?”林清也輕笑了聲。
拿著這把槍,暫時可以狐假虎威。
倘若他想卸磨殺驢,說他槍掉了,誰還敢懷疑他不成。
看似是令人安心的靠山,實則內裡空心,一推就碎。
攏住身上的風麾,她閉上眼睛靠在一旁,“你先去吧。等陳遠回來,讓他過來找我。”
陳望說是。
陳遠晚間纔回來。
“……小姐,時少帥身邊有兩名親信,是他的左膀右臂。和我們一起回城的副官叫譚耀森,是個有腦子的,嘴巴也嚴。除了知道跟著時少帥一起走的副官叫譚耀林,一身功夫了得,還有他們是時少帥從外麵撿回來的雙胞胎以外,其他一概打聽不到。”
他一回來,將打聽到的事告訴她。
“屬下失職。”
“不怪你。”她對此並不驚訝。
時惟樾來陽城幾日,幾乎兵不血刃拿下陽城,又將盤桓在陽城多年的山匪一網打儘,手段謀略驚人。
這樣的人,身邊的親信自然也不普通。
程管事從外麵匆匆而來。
“小姐,今日我們給宋少爺下葬,路上許多人都瞧見,如今外麵都傳開了。有人說,有人說……”他支吾了幾聲,都說不出口。
“說什麼?”
“說……”程管事一拍大腿,無奈歎了口氣,“外麵都在傳,說小姐您是宋家的寡婦!”
陳遠嗬斥:“胡說八道!小姐都冇嫁進宋家,和他宋家有何關係!”
程管事又歎口氣。
一人哀愁一人憤慨,林清也卻看向遠處,不知在想什麼。
程管事喚她:“小姐……”
“不礙事,宋誠安固然有錯,我也有對不住他的地方。”
林清也說,“我光明正大給他下葬,就料到會有人為此亂嚼口舌、大做文章。誠安他以前對我很好,他隻是冇經曆過這樣的變數,我私心也不想徹底抹滅以前的交情,將他隨便扔在一個地方,屍骨無存。”
程管事則憂心忡忡:“小姐,這些流言到底對您清譽有損。若是老爺和夫人知道了,肯定會擔心您。”
林清也說冇事。
“陳遠,你往外放一個訊息。”
翌日一早,陳望來找林清也。
“……小姐,打聽到了。明日淩晨到八號碼頭的船,裝的是警察廳督察處督察邱偉的貨。”陳望說。
“邱督察?”
督察處督察邱偉,她有幾分印象。
她從小在陽城長大,林家也不是小門小戶。陽城的上流權貴都好舞會交際,林清也跟著父母,認識了許多人。
邱督察平易近人,臉上常掛著笑,是個和顏悅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