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深一眼便看見那個跟在盾修後麵的小姑娘。
那喚作溫菀的小姑娘今日穿了一條鵝黃色羅裙。頭髮挽成一個小丸子,上麵還插了一支梅花簪。
她牽著一旁的少女,一路有說有笑。
晏深看著那笑容明媚的小姑娘,關於她的記憶忽然鮮活了起來。
“看什麼呢?”盛明玨察覺到師弟的心不在焉,禁不住出聲詢問。
他順著晏深的目光看了過去,詫異道:“你在看溫菀小師妹?”
晏深立即收回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狡辯:“纔沒有。”
“想看就光明正大看吧,”
盛明玨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歎息道:
“唉,都怪我之前冇有經常關心她,導致咱們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離開了。”
晏深眸光閃爍,小聲道:“不是還有若琳嗎?”
盛明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頭歎息:“這怎麼能一樣,你是不知道那孩子的天賦。”
雖說單靈根更適合修煉,但是那個小丫頭作為雙靈根,靈脈卻是一般修士趕不上的。
按盛明玨的觀察來看,她的修煉速度甚至會超過一般的單靈根。
一想到這點,盛明玨愈發覺得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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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菀一路如同好奇寶寶,畢竟她還是第一次做為輔助組來玄天秘境,一路走來,新鮮得很。
上一世,她很少有機會來玄天秘境,一般有玄天秘境的任務,葉卿白也會率先把名額讓給穆若琳。
好在她還有大師兄一直帶著她修煉。
對了,她上次離開青雲峰的時候都忘記和大師兄告彆。
大師兄從前還對她那麼好呢……
思及此,溫菀心中油然升起一絲愧疚。
不知道這一次任務,大師兄是否參加了。要是大師兄也來了,她一定要好好報答大師兄!
溫菀一邊想著,一邊扭頭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嶽雙雙注意到小姑孃的動作,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腦袋,小聲提醒:“好好走路,馬上就到玄天秘境了,注意看路。”
“喔,知道啦。”溫菀收回目光,極為敷衍地點了點頭。
半刻鐘之後,一行人終於抵達玄天秘境。
玄天秘境中的朝夕恰好與外界相反,一踏進玄天秘境,眼前的事物忽然變得明亮了起來。
一進入秘境,溫菀就眼尖地瞧見入口處那一片生長得尤其旺盛的芨芨草。
那可是製作止血膏的好材料!
溫菀在心中暗暗記了一筆,準備在回去的路上薅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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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丹宗,蘇遠平剛從學堂出來,就被那灰袍老頭一把攔住。
蘇遠平被眼前的長鬍子老頭嚇了一跳,他看清老頭的長相,這才長舒一口氣。
“鶴生,你這是怎麼回事,這麼久不出來,一出來就嚇我一跳。”蘇遠平拍拍自己的胸口,語氣尤為熟稔。
隻見朱鶴生冷哼一聲,雙手抱胸道:“蘇遠平日理萬機,我不在這等你怎麼能見得上你。”
“誒誒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蘇遠平看了一眼他和自己同款的小鬍子,忍不住問道:“你終於肯從問世堂出來啦?”
“以前勸你這麼多遍你都不聽,現在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蘇遠平心中一頓感慨。
朱鶴生白了他一眼:“彆插科打諢,你這些年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彆瞎說,我在學生麵前可正經了。”蘇遠平試圖端起長老的架子,被朱鶴生繼續白了一眼之後,隻能無奈破功。
“先彆說這些有的冇的,我問你,你為何這些年來都不教教這些弟子使用兵器,他們天天隻知道煉藥,以後要是獸潮再度來臨可得怎麼著?”
朱鶴生看著眼前鬍子花白的蘇遠平,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時光荏苒,他和蘇遠平還是逃不過歲月的打磨,成為了問丹宗最老的兩個老頭子。
幾十年前的那場獸潮,問丹宗損失慘重。
不少弟子都喪命在此。
這也是問丹宗近些年來始終一蹶不振的原因。
隻見蘇遠平訕訕一笑,道:“冇必要,知道些防身的招式就行,用那些乾嘛?”
“不用兵器,就讓弟子們在宗門大比上拿著爐子砸?”
蘇遠平一愣:“你怎麼知道?”
隻見朱鶴生輕嗤出聲,道:“你難不成真當我在問世堂閉關,不關心宗門的事情吧?”
蘇遠平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冇有說話。
“話說回來,蘇遠平,你彆怪我冇有提醒你,要防患於未然。”
“幾十年前的事情,雖然各宗派都瞞著弟子們不說,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
“我的提醒到此為止,再見。”
朱鶴生睨了蘇遠平一眼,雙手背在身後,準備離去。
蘇遠平目光沉了沉,他盯著那道聲音,還是將心中的想法道了出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教他們?”
朱鶴生身形一頓。
“不知道,看我心情。”
蒼老的聲音在無邊的夜色中顯得尤其縹緲,風一吹,他的聲音似乎就要馬上消散。
蘇遠平看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腦海中的念頭忽然有些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