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漠著一張臉表明瞭自己的立場:“不管你做何打算,我都不會同你和柔嘉一樣矇騙歡歡。”
此等荒唐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誰知這話落下,顧長策竟直挺挺的跪在了她跟前。
蘭氏驀地瞪大了眼睛。
她氣的聲音都在發抖。
指著他問:“顧景安!你這是做什麼!”
“你這是在威脅我!?”
顧長策脊背挺得筆直。
他濃黑的眼睫微顫,從嗓子裡發出幾個艱難的音節。
“母親,待歡歡恢複記憶後.....我會同她和離。”
......給她自由。
但在她恢複記憶前,他想再最後放縱自己一次.....
蘭氏看向他的目光倏地凝固,心裡一沉。
霎時間便淚眼盈睫。
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但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還能說出什麼來呢?
她那向來眼高於頂,寧折不彎的兒子都這樣求他了。
她轉過身,不再去看顧長策了。
隻是背對著他無奈的擺了擺手。
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
蘭氏轉過了身子。
她掀開薄薄的眼皮,手指將掌心的佛珠捏的緊緊的。
蹙著那雙淡色的罥煙眉,看著顧長策挺直高闊的背影漸漸遠去。
最終隻是沉沉歎了口氣。
——
顧長策回到寢屋之時,天色已經完全的黑透了。
屋裡頭掌了兩盞宮燈,昏黃的燈光搖曳。
將寢屋內照的亮堂堂的。
此時,沈醉歡正端坐在那方鏡台前梳理頭髮。
她剛洗完澡,身上隻著一件白色的寢衣。
見顧長策進來,透過眼前的銅鏡向他看過去。
漂亮的桃花眼微挑,輕聲問他:“蘭姨...娘..冇有為難你吧?”
顧長策隨手將外衫脫下,搭在旁邊的黑漆衣架上,掀了掀眼皮,淡聲道:“為難了。”
聞言,沈醉歡驀地瞪大了眼睛,就連手中的梳子都放下了。
轉過身去,眼中含著隱隱愧色的看向麵前的男人:“那娘是怎麼說的?”
顧長策解開封腰的手頓了頓,旋即便順著她的話接下去:“怪我當時冇能照顧好你,害你落了水。”
沈醉歡聽罷,更覺愧疚。
隻因她前幾日從沈清棠那聽來的傳聞是,她是因為...衛銜玉跳水的。
若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顧長策可真是平白無故的遭了一次不明之冤。
她抬眸,正對上男人沉沉的眼神。
沈醉歡連忙心虛慌亂的移開眼神。
低著頭,磕磕絆絆的問他:“除..除此之外呢,娘還說了什麼。”
顧長策將封腰也抽下,身上隻著一件中衣走到她身後,答:“母親還怪我.....”
沈醉歡隨著他的話,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眼神透過鏡子卻見顧長策唇角微勾。
“還說我苛待於你,連件時新的衣服都不捨得給你買,隔兩日宮宴都冇什麼能穿的出門的。”
他問她:“明日便帶你去羅繡坊選些衣服頭麵的可好?”
聞言,沈醉歡整個人都樂開了花。
畢竟她現今的心理年齡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一時之間,將自己方纔擔心的事兒都給忘了個乾淨。
沈醉歡眉眼彎彎的看向他:“顧長策,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呀!”
他嘴角處銜著一抹笑,乾燥的大掌旋即揉了一把她剛梳理好的頭髮。
沈醉歡也冇生氣。
顧長策啞然失笑道:“沈歡歡,我是隻有這一天對你好?”
本是句隨口調笑的話。
卻未曾想到,沈醉歡聞言,竟真的細細思索了起來。
她突然眼神認真的看向他:“你以前就老是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