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
官道邊上有個酒店,這酒店甚麼樣子呢?有詩讚:
古道有孤村,路傍村酒店。楊柳岸邊,曉垂錦幟;蓮花盪漾,風拂青簾。劉伶仰臥床前,李白醉眠壁上。社醞壯村夫之膽,村醪助老叟之貌。神仙玉佩曾留下,卿相金貂也當來。
此刻店內無人,三五個酒保正百無聊賴地在櫃檯待著。
突然間,有三位大漢走了進來,徑直在一個座頭坐下來。
好漢子,三人身高都在八尺以上,一個麵容雄壯,濃眉大眼,恰似金剛,一個貌相魁宏,雙拳骨臉,三叉黃鬚,為首的那個身高九尺,揭諦儀容,豪情萬丈!
“哥哥,此地已經是滄州界內,想來柴大官人就在不遠處,我們在這吃些飯食,再去尋他。”
濃眉大眼的漢子,衝著為首的漢子抱拳。
“宋萬哥哥說的對,哥哥是來和柴大官人談買賣的,自然不能餓著肚子去,店家,可有酒菜,速速上一些來!”
三叉黃鬚的漢子,也非常恭敬滴和領頭的漢子說話。
“朱貴,酒就不要了,拜訪貴人,不宜飲酒。”
領頭的漢子摘下鬥笠,正是任原!
而跟他一起來的兩位,一位是宋萬,綽號雲裡金剛,另一位是朱貴,綽號旱地忽律。
朱貴和任原已經認識很久了,去年任原走江湖的時候,在沂水縣遇到了被一群潑皮追債的朱貴,任原仗義出手,救下了他。
從此之後,朱貴便跟著任原,任原知道朱貴在經營酒店方麵有天賦,所以神仙醉釀造出來之後,任原便讓朱貴負責神仙醉的一切事宜。
當然了,目前朱貴賣的,不是真正的神仙醉,而是最初的版本,但也比大宋市麵上的大多數美酒美味。
至於宋萬,他是任原不久前在旅途中遇到的。
當時宋萬正準備去投梁山,結果遇上任原之後,兩人一見如故,在得知任原就是擎天柱之後,宋萬直接拜倒,認任原為哥哥。
“三位好漢是來找人的?”
酒店掌櫃親自上來,向任原三人問道。
“掌櫃的,聽聞柴大官人就住在此處,是真得嗎?”
任原笑著開口。
“好漢不是本地人吧,認識柴大官人?”
掌櫃的有些驚訝。
“柴大官人小旋風的大名,江湖上哪個不知曉?”
任原自然是知道柴進的。
“大周柴世宗子孫,陳橋兵變之後,太祖給了丹書鐵券,專一招接天下好漢。我說得可對?”
“是哩是哩!”
掌櫃的一看也是和柴家有關係的,一聽此人對自己主家那麼推崇,自然心情很好。
“好漢,若要找大官人,還是不吃飯食去比較好,大官人那的飯食,可比小店好太多。”
“那不知柴大官人的莊子在哪兒?”
“隻在前麵,約過二三裡路,大石橋邊拐彎抹角,那個大莊院便是。”
掌櫃的很熱心指路。
“哥哥,那我們……”
宋萬詢問任原的意見,反正這個漢子已經把自己這條命都交給任原了。
“那我們就去見見大官人先,店家,謝了。”
任原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率先出門,宋萬和朱貴則是僅僅跟在他身後。
三人出門之後,順著土路往前走,果然二三裡地之後,忽地見座大石橋。過得橋來,一條平坦石板大路,早望見綠柳陰中顯出那座莊院。四下一週遭一條澗河,兩岸邊都是垂楊大樹,樹陰中一遭粉牆。轉彎來到莊前,謔,好一個大莊院!
甚至樣子,有詩讚:
門迎赤道,山接青龍。萬枝花綻桃源溪,千樹花開金穀苑。聚賢堂上,四時有不謝奇花;萬卉廳前,八節賽長春佳景。
堂懸特赦金牌,家有丹書鐵券。朱櫞碧瓦,掩映著九級高堂;畫棟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不是當朝勳戚第,也應前代帝王家。
任原三個人來到莊上,見那條闊板橋上,坐著四五個莊客,任原上前一步,對著莊客抱拳:
“太原任原,攜友宋萬,朱貴,路過此處,想要拜見柴大官人。”
“任原,可是江湖上號稱擎天柱的任原?”
能在柴進家當看門莊客的。那都是伶俐人,任原這名字一出,他們很自然就想到了近年來江湖上風頭正盛的一位好漢。
“正是任某,不知今日柴大官人可在?任某有一筆生意想和他談談。”
“好漢稍歇,我這就去稟告。”
一個莊客立刻往院內跑,同時其他莊客也搬來一把椅子給任原歇息。
擎天柱任原,那可不是平日裡來莊子上混吃混喝的傢夥。此人是有真本事的,又有生意想要商談,可不能怠慢!
“哥哥的大名,連柴大官人也要重視哩。”
宋萬對任原那是徹底的佩服,本來隻是因為相貌和綽號有些相似才結緣的兩個人,現在任原讓宋萬往東,他就不會往西。
“花花轎子人人抬,現在這點兒虛名不算什麼,都打起精神來,彆失了臉麵。”
任原冇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和兩位兄弟嚴肅地交代了幾句。
畢竟對他來說,柴進這裡,是他未來計劃中重要的一個環節。
冇多久,莊內傳來動靜,一個同樣年輕的人影,正在眾人的簇擁下快步走來。
任原長得高,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
好個柴進,真不愧是龍子龍孫!
他生得龍眉鳳目,皓齒硃脣,三牙掩口髭鬚,二十**年紀。
頭戴一頂皂紗轉角簇花巾,身穿一領紫繡團胸繡花袍,腰繫一條玲瓏嵌寶玉環絛,足穿一雙金線抹綠皂朝靴。
“閣下可是擎天柱任原?”
隔著老遠,柴進就率先打招呼。
“小小混名,不值一提,大官人,任某有禮了!”
任原給了柴進一個江湖禮節,身後的宋萬朱貴也急忙跟上。
“拳打三州六府,刀鎮黃河兩岸。能得這種讚譽,任兄弟自是有本事的。”
柴進一臉我看好你的表情,讓任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
你說柴進眼光不好吧,他這個莊子確實還挺能招攬人的,林沖,武鬆都在這裡待過。
你要說他眼光好吧……能把洪教頭那種垃圾當成總教頭供起來,能冷落武鬆,怎麼看都有一些昏君的架勢。
這會被柴進這麼誇,真讓任原覺得頭疼。
我是該接受呢,還是不該接受?
“不知任兄弟遠道而來,所謂何事?”
幾句寒暄之後,柴進進入正題。
“大官人,我有一筆生意,想跟你談談!”
任原抱拳,非常鄭重地說。
“既如此,我們入院詳談。”
柴進也不是傻子,任原肯定是不會用自己的名號來無的放矢的,那這筆生意,估計就不僅僅是生意了。
“大官人,請!”
“任兄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