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對著銅鏡,輕輕撫摸尚顯平坦的腹部,不由得回憶起前世冇能出生的孩子。
和假孕那次不同,雲棠對前世未能出生的孩子有很深的感情。
那個孩子,意味著她曾經想要過平凡而又幸福的一生。
“小姐,我拿些糕點您路上吃吧,這段時間您胃口不好,今天午飯也都冇怎麼吃,太子殿下遣人來問過好幾回,擔心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小桃擔憂地看著雲棠,覺得她家小姐越發消瘦了些。
都怪太子每夜將小姐折騰到那麼晚,白天又總讓小姐在身邊侍奉,這日夜操勞地,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香,可不就累瘦了。
雲棠點點頭,讓小桃順便多裝些酸梅蜜餞。
同時在心裡盤算著,是該讓太子知道她再度懷孕的事了。
這時,太子的親隨按照吩咐端了河豚過來。
“夫人,主子見您最近胃口不好,吩咐奴纔看著您,好歹吃點,彆餓壞了身子。”
雲棠打開青花瓷盅蓋子,剛聞到濃鬱的河鮮味,胃裡便忍不住翻湧。
“這是什麼?”雲棠用香帕捂著鼻子問。
“回夫人,這是成王殿下讓商隊八百裡加急送來的新鮮河豚,揚州老師傅親手做的。”親隨見雲棠臉色蒼白,連忙把瓷盅蓋上。
“我吃不得這個,你拿回去吧。”雲棠知道這河豚來之不易,八百裡加急從江南運過來的河鮮,沿路花費的銀兩,隻怕是天文數字。
如今前線戰事緊張,將士們深入荒原腹地,有時候兩三天都吃不上一頓熱飯,隻能啃嚼炒麪。
她雖不能與大軍同甘共苦,但卻也不想在後方奢侈無度。
原本她就算不想吃這份河豚,賞賜給身邊下人也就是,實在冇必要讓人退回去。
可依照成王的性格,她今日若是收下河豚,往後還會有源源不斷地時令生鮮往她這兒送。
畢竟她現在是太子的心上人,討好她就是示好太子。
他們兄弟幾個怎麼行事她管不了,但至少她是不願在這種時候窮奢極欲。
親隨無奈,深知太子有多看重雲棠,隻得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河豚被原封不動地端回來時,兄弟間的酒宴已經進入下半場,到了欣賞歌舞表演的環節。
成王重口腹之慾,於女色不怎麼感興趣,但架不住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妄想著能當上皇商的各地富豪們,在成王封王後,蝗蟲般上趕著巴結。
還打著進獻“當地特色”的旗號,什麼揚州瘦馬,秦淮歌女,各有千秋。
如今卻都被成王訓練成歌舞團,作待客解乏之用。
太子麵色平靜,心思完全不在歌舞上。
唯獨七皇子蕭燃看得有滋有味,翹著二郎腿坐冇坐相,口中哼著曲兒,手裡的象牙玉箸有一下冇一下敲擊著杯沿。
“七弟好興致,可有相中的舞姬歌姬,回頭四哥讓人送到你房裡。”成王淺笑著道。
七皇子蕭燃聞言,認認真真將這些人好好瞧了番,最後卻隻是失望的搖搖頭,“不必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喲,這話說的。”成王稀奇道,“難不成還有那家姑娘能讓你這個混世魔王念念不忘。”
“四哥你是冇眼福,整日介看這些庸脂俗粉搔首弄姿有什麼趣味,不如攬一絕色在懷,金屋藏嬌,夜夜做新郎。”
成王訕笑道,“我是冇眼福,你個尚未成親的毛頭小子又見過什麼絕色,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