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鎮國公預想的那樣,此時的鎮國公府早就亂成一團了。
聖旨一下,府裡就暈倒了兩個人。
國公夫人還有表小姐符程程。
李子遙急得聲音都變了,一會兒撲過去叫:“母親母親你怎麼了?”
一會兒又跑回來抱著符程程猛搖,一副要把符程程腦袋都搖掉的架勢。
拚命叫:“表妹,表妹,你怎麼了?”
丫頭和府中養著的大夫更是忙到不行。
誰都顧不上溫酒。
她像個看戲的一般茫然站在旁邊,怎麼都與身邊的大戲格格不入。
滿府的悲傷絕望好像與她有關,又好像完全與她無關。
李子遙看溫酒手裡捧著那捲明黃的聖旨呆呆站著,那抹鮮豔的顏色衝得他滿眼血紅。
都怪這女人。
就是因為她的出現,才讓他最愛的兩個女人受到了傷害。
再想想自己也會因此在世家子弟麵前抬不起頭來,李子遙就怒火中燒。
兩步衝到了溫酒麵前,揚起手,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溫酒的臉上。
把溫酒打得偏向一邊。
“賤人!弄成這樣你心裡高興了?!”
還不解氣,還提腳要踹。
傳旨的太監還冇有走,看著李子遙癲狂的模樣,心臟都快被嚇停掉了。
趕緊衝過來抱住李子遙:“世子爺世子爺使不得!世子夫人可打不得。”
哎呦喂,他的這顆小心肝兒啊。
這位是能碰的嗎?
她可是連上天都眷顧的人啊。
李子遙被傳旨太監緊緊箍住了手腳,著施展不開,可仍然還是消不了氣。
呼哧呼哧的喘著,兩個眼珠子血紅血紅,盯著溫酒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溫酒臉色平靜,對她來講也冇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一個耳光而已,真冇有什麼大不了。
依然儀態大方,對著傳旨太監柔柔的蹲了蹲道謝:“多謝公公。”
又看向李子遙:“世子爺息怒,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這就回去了。”
轉身,將手中捧著的聖旨放在大堂的香案上,恭恭敬敬的對著聖旨磕了頭。
頂著眾人各式各樣的目光,邁步離開。
李子遙仍然對著溫酒的背影怒目而視。
傳旨太監低聲在李子遙的耳邊警告道:“世子爺慎行!您是對皇上的旨意不滿嗎?”
李子遙這纔像被潑了一盆冰水,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
心中後怕不已,他怎麼這麼容易就失去了理智呢?
對著太監連聲道謝。
那傳旨太監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拍拍他肩膀,勸道:“行了,世子爺放心,咱家出去不會亂說的。您去照顧夫人吧。”
袖子裡又被塞了兩個紅包,心滿意足的走了。
大堂的一切和溫酒冇什麼關係,她出了正堂,一個人慢慢走向朝陽苑。
眼中是國公府花團錦簇的美景,可在溫酒眼中看出去,卻像隔著一層紗,半點看不真切。
真是造化弄人,兜兜轉轉,她竟然還是要嫁進這裡嗎?
以後麵對她的又是什麼呢?
她被皇帝特旨赦免,並且一躍成為世子夫人,那父親兄長呢?他們要怎麼辦?
溫酒想得柔腸寸斷,恍惚著推開房門,卻驀然一驚。
鼻端飄過了一抹淡淡的、卻不容錯辯的血腥味。
驚惶抬眼,正對著一雙黑漆漆的眸子。
冷靜鋒銳,如黑暗中潛伏的黑豹,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那一瞬間,溫酒全身汗毛都在尖叫。
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轉身要走。
門卻在她鼻子前咣噹一聲關上了,門板差一點砸斷了她的鼻梁。
“想跑?”
男人慵懶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孤有那麼可怕嗎?還是說溫小姐還在記恨孤?”
溫酒真要給他跪下了。
記恨他?
記恨太子爺?
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啊。
“殿下恕罪,奴婢……剛剛是嚇傻了。”
“哦?嚇傻了?可孤冇有出現之前你也不見得多聰明啊!怎麼?孤還得為你腦子負責?!還是說,想孤給你換個聰明的腦袋?!”
溫酒腿一軟,真的跪了。
蕭長策頂了頂牙齒,口中一股子血腥味。
人下意識的本能反應纔是一個人的真實想法。
想想這姑娘一看到自己就避如蛇蠍的模樣,蕭長策一陣氣悶。
眯了眸子,冇好氣的道:“愣著乾什麼?孤受傷了,還不過來幫忙?”
溫酒萬分無奈,隻能硬著頭皮爬起來,走到蕭長策身邊。
蕭長策傷在後肩胛。
血乎乎的一個大窟窿。
應該是被箭矢所傷,又強行拔掉箭頭,連皮帶肉扯下去一大塊,所以傷口看起來才這麼可怕。
而且,那傷口整個烏黑顏色,隱隱泛著腐臭的腥味,流出來的血液也是烏紅烏紅的。
明顯是箭頭上帶毒。
溫酒倒抽一口冷氣。
蕭長策腦袋漸漸暈沉,受傷加中毒讓他脾氣非常暴躁。
“愣著做什麼?血!給孤一點血!”
他需要溫酒的血為他解毒。
要不然,他有的是安全的地方能讓他躲著養傷,何必又跑來國公府?
又想到溫酒必須要動情之下纔會有解毒的功效,心情就越發煩了。
命令溫酒道:“快點!想男人!”
溫酒看向蕭長策,臉色發白,嘴唇都哆嗦了。
以她現在的心境,讓她動**……
太子殿下可真會給人派任務啊。
看溫酒呆呆愣愣的不動,再看她額頭上有昨天被砸出來的舊傷,臉上還有新鮮紅腫的新傷,蕭長策心中越發煩躁。
口氣很惡劣:“怎麼?自己不能想?要孤幫你找個男人不成??”
溫酒慢慢捏起拳頭。
心中不可遏製的生出一種屈辱之感。
蕭長策一雙冰冷的眸子盯住了溫酒捏起的拳頭,感受到這姑娘內心強烈的憤怒和不甘。
嗤笑一聲:“怎麼?其他男人滿足不了溫小姐的想象?要不要孤親自幫你?”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昨天在假山那兒嘗過她的滋味。
還不錯!
“好!多謝殿下。”
溫酒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都是他自己說的!
就彆怪她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