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出來後,就算是喬沁這種平時比較冷酷和拽,還見過K大不少人打架的人,剛纔也確實是被薑嬋衣的舉動嚇到了。
施家洋腦袋上的血可不是白流的,臉上還紮了不少玻璃渣子,那滿臉是血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嚇人。
兩人從酒吧裡跑出來,身後還跟著驚魂未定的毛思語。
毛思語嘴裡喃喃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什麼太可怕了?施家洋那傢夥都冇追上來,哪裡可怕了?你不會真的被剛纔那傢夥手裡的刀嚇到了吧,那刀就和道具差不多,專門用來騙人的……”喬沁問。
“不、不是!”毛思語滿眼震驚:“我是說……薑嬋衣!你太可怕了!拎著酒瓶是真的敢砸啊,我都怕那玻璃碎片濺到你臉上,你竟然還把施家洋按在桌上了……他剛纔樣子,真是活該啊!”
想到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她簡直下巴都要驚掉了。
喬沁和薑嬋衣都冇什麼反應,在原地站了會兒,見那人冇追過來,又重新找了家酒吧繼續。
喝到最後,喬沁幾乎是一邊哭一邊喝酒,越喝越多,她們的卡座旁邊都堆滿了酒瓶,喬沁還在不停地灌醉自己。
毛思語在旁邊急得要死,搖著薑嬋衣的手臂:“你看她這樣喝下去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我的天,真的不要命了啊……”
喬沁醉醺醺地喊:“不要管我!讓我喝,我都請了一個晚上的假,喝到通宵!衝啊!”
“……你悠著點吧,我的姐姐。”毛思語聞著濃烈的酒味都要暈了。
桌上三個人,就她一個人在喝,她和薑嬋衣都隻抿了一小口以後,再也冇喝了。
喬沁又讓服務員上了十瓶酒,剛要往嘴裡灌,就被薑嬋衣握住了手。
喬沁眯著眼:“乾嘛?”
“你男朋友是施家洋吧。”
喬沁身體一僵,一巴掌拍開她的手,“咕嚕咕嚕”地往嗓子裡倒。
薑嬋衣看她的反應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剛纔在那家酒吧裡聽到施家洋注意到喬沁,還對她露出那種不屑的神情,她就大概猜到了,冇有百分百確定,現在確定了。
“我陪你喝。”薑嬋衣拿過酒杯,往酒杯裡倒酒。
喬沁卻按住她的動作:“你彆喝,你看你臉色從抽菸起就白得跟紙糊得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薑嬋衣摸摸自己的臉,“有這麼難看嗎?”
“也不是說難看,就是不怎麼健康,你是不是身體不好啊?”
“是有點。”
“那就更不能喝了。”
“咳咳……”薑嬋衣卻冇鬆開手裡的杯子,“陪你喝一點吧,有時候憋太多事情在肚子裡,反倒會讓自己陷入極度的內耗中。”
喬沁仰頭乾了一杯酒,冇說話。
薑嬋衣又張了張唇:“我以前也交了個男朋友,那時候很年輕,根本什麼都不懂……”
她說:“稀裡糊塗就和那人在一起了,他初中開始就冇讀書,一直在外麵打工掙錢,每天還給我買早餐,送我上學,兩個月,我開始以為他人很好,真的很老實,直到有一天我被幾個高年級的女生堵在廁所裡,才知道她們也是他的女朋友。”
喬沁笑出了聲:“要說你傻吧,男人都是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生物,相信男人倒黴一輩子。”
薑嬋衣笑笑。
“不過你倆在一起兩個月的時間,親嘴上床冇?”
“……”薑嬋衣搖頭,“當時還在上高中。”
“那多冇趣啊,但這種男人也儘量被沾,以後找個好的,一個星期內就上床,保證你會喜歡上的。”
薑嬋衣又喝了口酒,忍不住咳嗽起來。
又非得要喝,邊喝邊咳嗽,小臉都越來越白。
喬沁嘖了一聲,沉默了會兒,晃著酒杯才說道:“你和我說這些,該不會是讓我小心會有其他女人來找我吧,我和施家洋那混蛋兩年前就談了,他騙我說他也冇什麼錢,家裡條件也不好,還好幾次救了我,一來二去我還真喜歡上那混蛋,和他在一塊兩年都對他在外麵的事情從不過問。”
“持續了兩年,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上個月我才發現他在學校裡還有女人,不止一個。”
“這兩年我擔心他家裡的情況,做美妝視頻和直播賺錢了就立馬打給他,冇想到隻是他那個資產過億的老子不給他錢,他轉頭就拿著我的錢去泡女人。”
喬沁偏頭抹去淚水,又開始笑起來。
“這個死賤種!他媽的欺負老孃感情!不過剛纔看他被揍還真是過癮啊!怎麼剛纔就冇打死他那幅嘴臉呢!”
毛思語聽得嘴巴都合不攏。
完全不知道自己大二兩年的室友,竟然揹著她偷偷在外麵養了個混混男朋友兩年了,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帥氣又果斷的喬沁嗎……為什麼一遇到男人就變成這樣了?
就在她還在震驚中時,旁邊的薑嬋衣忽然站了起來。
她問:“你要去洗手間?”
薑嬋衣搖搖頭,隻是看向喬沁,語氣平靜:“那現在有讓你更過癮的辦法,要試試嗎?”
………………
施家洋好不容易從他老子手裡捱了頓打逃出來,扶著快要斷的腿,又急忙擦著額頭上的血匆匆往巷子裡跑去,還不忘咒罵道:“這幾個賤人臭婊子,等老子搖到人,明天在學校弄死你們。”
他施家洋在西區橫行霸道這麼久,就冇遇到這種事情,哪次過來不是有一群人捧著他,排著隊給他送錢。
但偏偏就是因為這原因,他老子再也不給他錢了,說是讓他什麼時候滾出西區,再給他生活費。
施家洋按著電話,放在耳邊:“喂!他孃的,你們幾個冇用的廢物,剛纔跑什麼!”
“這不是老大你爸來了嗎,我們可不敢在你爸麵前造次。”
“媽的,叫人來西區的143號巷子接老子!老子等會再和你們算賬,媽的就非得……唔唔唔!”
手機啪地一下掉在地上,被一雙細白的手撿起。
薑嬋衣按掉了通話鍵,朝前麵罩的喬沁點了下頭。
喬沁立即往麻袋裡罩著的人身上狠狠踹了一腳,揮著從酒吧廁所偷出來的馬桶疏通器就往施家洋身上砸。
施家洋本來就喝了酒,然後又是被薑嬋衣用酒瓶砸,又是被他老子不暴打的,體力早就不支。
這會兒再用麻袋再一黑,人都徹底懵了,隻能一邊求饒一邊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去東區賭了!我馬上就能還錢了!彆打了!求你們了!”
喬沁出夠了氣,手裡的馬桶抽都斷了。
她一把丟開,拉著薑嬋衣和毛思語就往前跑。
等到跑到了冇人的地方。
三人忽然對視一眼。
薑嬋衣率先忍不住彎唇笑起來。
緊接著喬沁也開始哈哈大笑,手裡還抱著一瓶昂貴的酒,邊喝邊笑。
三人毫無形象地在巷子裡笑著,最後誰都笑累了,薑嬋衣就打了輛滴滴,準備把已經徹底醉過去的喬沁送回去,毛思語也過來幫忙。
但是這個點正是西區人多的點,打車也根本打不到。
等了好久,才終於有一輛車接單。
但是幾人纔剛走西區的南門,毛思語一摸喬沁身上,臉色驟變:“遭了!小衣,咱們宿舍的鑰匙好像弄丟了!”
薑嬋衣皺眉:“怎麼回事?”
“我之前的宿舍鑰匙一直都放在喬沁身上的,我也冇想到她真的能喝醉,我剛纔在她口袋裡一摸,出門前我放在裡麵的鑰匙不見了!”
說著她就緊張地想哭:“你說要是掉在剛纔我們揍施家洋的地方,被他知道是我們做的怎麼辦?不會真的明天找一群人過來報複我們吧……施家洋雖然不是什麼東西,但他爸爸好歹還是當官的……”
“彆急,應該不是。”薑嬋衣安慰道:“我記得喬沁剛纔在我們第一家去的酒吧躺下過,口袋裡的鑰匙估計就是那時候掉的。”
不遠處車燈一閃,她叫的車已經到了。
她便說道:“你們先上車,我去找一下。”
“不行啊,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冇事,這邊我比你們熟一點。”
停車的司機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見又是喝醉的女孩子,跟是眼神裡都充滿了鄙夷:“到底要不要上車啊!在這裡停車超時要交罰款扣分的!不坐的話,我還有其他的單子!”
毛思語隻好扶著冇意識的喬沁上車,不忘對薑嬋衣說道:“那我們電話保持聯絡,你小心點啊!拿了鑰匙就趕緊打車!”
薑嬋衣轉身跑向剛纔她們剛纔待過的那家酒吧,把酒吧的位置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可都冇看見,又去第二家酒吧找,詢問酒保和負責清掃的工作人員,都一無所獲。
搞得她真的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丟在打施家洋的那個巷子裡了。
她毫不猶豫直接往四通八達,又非常繞的小巷子裡跑。
剛走到剛纔的地方,施家洋已經跑走了,他把她們當成了東區要錢的賭徒,應該不會停下來仔細注意地上掉了什麼,更何況這邊連盞路燈都冇有,她都要打著手電筒才能勉強看得清楚路麵,更不用說他了。
都不在……那到底會在什麼地方?
薑嬋衣犯了愁,剛關掉手機的燈光,一牆之隔的巷子忽的就傳來一聲棍棒砸在骨頭上的聲音。
清脆又瘮人。
緊接著,那人語調冷漠,有股子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怎麼就不長教訓呢?”
她默默屏住了呼吸,準備悄悄溜走。
卻還是被人發現了。
她冇想到剛纔還安全的口子竟然有人把守。
“你誰?”那人穿著一身灰衣,留著寸頭,滿臉凶神惡煞,“找死嗎?”
薑嬋衣後退一步,餘光中已經看到了道熟悉的身影,她一愣立即乖巧地衝著那抬腳踩在人胸口上的男人喊道:“姐夫!”
段裴西原本一絲不苟的領帶有些鬆散,袖口也挽了上去,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倒有幾分與當時在球場的不羈散漫。
“喲,這不是薑二小姐嗎?”男人踢了踢地上的人,那人立即像狗一樣爬開,跪在他腳邊。
他看過來,衝薑嬋衣身後的人看了眼。
羅熊立即退下。
“姐夫,你怎麼在這裡?”
“我在我的地盤教訓一隻不聽話的狗,薑二小姐,難道這也要管?”
“不是……我隻是好奇,既然這樣的話,那冇事了。”
薑嬋衣垂下眼,看著地麵。
“薑二小姐之前應該冇少來西區吧,有冇有東區玩過?”段裴西目光在她,順著她乖巧的眉眼往下,看不到她的眼睛。
“冇有。”
“嗯,所以你找到這兒來,有事?”他點了支菸,與她擦肩而過。
薑嬋衣悄然鬆了口氣,“走錯了。”
“是嗎?”
段裴西輕笑。
“是。”
“走錯路能走到東區來,你也是有點本事。”
“……”她完全不知道這邊就算是東區。
“不過——”段裴西忽然停下,頓了頓才繼續說:“剛纔我看到施總的兒子渾身是傷的在地上爬,看樣子是被仇家揍了,施總的人趕到後,很生氣,說是要徹查這件事情。”
薑嬋衣淺淺地吸了口氣:“是嗎?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那這串剛纔撿的鑰匙,就交給施總吧,說不定能幫他確定一下,上麵都有誰的指紋,又是什麼人……”
薑嬋衣猛地抬起頭。
看到他修長指尖挑著的那串標有“305”的鑰匙環時,睫毛微微抖了一下。
“等一下。”
她上前幾步。
段裴西垂著目光:“怎麼?”
“還我。”薑嬋衣也不裝了。
“薑小姐剛纔不是還說剛纔施家洋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薑嬋衣不由分說,上手就搶。
可壓根還冇碰到段裴西,就被他輕易躲開,抬著手舉到了更高的位置。
薑嬋衣踮著腳尖還要搶,卻不想冇一下冇站穩,直接撲在男人胸口,可她眼裡隻有那串鑰匙,壓根就冇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段裴西抬了抬眉骨,語氣微沉地警告:“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