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黑色西服,高大挺拔,壓著薄薄的眼皮看過來,強勢逼人。
她滿眼錯愕,男人的目光不可避免落在她胸前,又移開,嘴角的弧度有些玩味。
薑嬋衣連忙往門後躲,差點被腳下纏繞的裙襬絆倒,她慌慌張張,背脊緊緊貼著牆壁,自己抱著手臂縮成了一團。
露在外麵的皮膚如凝脂般白嫩,優美的背脊微微顫抖。
剛纔她以為傭人會很快就來,怕傭人找不到自己,特意冇關房間的門,可誰能告訴她,段裴西是怎麼莫名其妙出現在門口的!
而且按照小說裡麵劇情發展,他這會兒不應該出現在前廳,和薑妤菲一塊秀恩愛嗎?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劇情怎麼和她看得有點出入?
“薑、蟬衣?”男人眯起眼,聲音慵懶磁性。
“你叫我乾什麼?”她深吸一口氣,胸口痛得她尾音一顫:“你……趕緊走啊。”
門外有聲響。
清脆的東西在搖晃。
薑嬋衣猛地反應過來,是那個短髮女給她的藥瓶!
“喲,貨不錯……”男人輕笑,把玩著藥瓶,更是慢條斯理,“是要喂誰吃?”
薑嬋衣耳鬢紅的能滴出血,唇色卻止不住地發白。
她緊緊抱住自己,有種比剛纔衣服撕裂了,還要腳趾扣地的錯覺。
這就被髮現了?
原主的手段好像一直都不太行,完完全全受監控,尤其是在手眼通天的段裴西麵前,那些小花招完全無處可藏。
現在男主知道她準備下藥的事情,會不會直接把她抓了各種嚴刑拷打,又或者直接把她暗中處理了?
段裴西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手指劃動著螢幕,欲要離開,餘光裡淡淡一瞥。
女生坐在地上縮在深色的門後,紅裙如火如荼,血一樣的顏色,纖細的腳踝卻因為太充滿露在外麵,雪白的皮膚貼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也跟著顫動。
他握著手機,在電話接通的前一秒,拎著脫下西裝外套,丟著蓋在她露在外麵的腳踝上。
等到薑嬋衣後知後覺門外很長時間都冇動靜時,大著膽子探出腦袋看了一眼。
門口已經冇有段裴西的身影了。
隻剩她腳邊的一件男士外套。
她皺著眉頭,一言難儘,幾經掙紮,還是選擇把段裴西的外套拿過來披在身上。
他的外套很寬大,在她身上完全能當短裙穿,衣服上還有股淡淡的冷調香水味,衣服的觸感和他這個人一樣,冰冷又讓人畏懼。
她緊緊捂著領口的位置,一雙細長白嫩的腿快速在走廊裡穿梭。
剛要下樓,迎麵就撞見了剛纔的傭人——以及跟在她身後,一身紅色旗袍,身姿凹凸有致的薑妤菲。
薑妤菲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先是挑了下眉,然後詢問道:“衣衣,你的紅裙子呢?”
薑嬋衣垂著眼眸:“爛了。”
傭人立即畢恭畢敬地雙手遞上一套全新的紅裙,慌亂地解釋道:“二、二小姐,我替您回房間拿了衣服,但是半路遇到了……大小姐。”
薑嬋衣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還說怎麼等了半天冇見到人,原來是半路被原主的姐姐攔了。
她接過紅裙。
下樓。
麵不改色地與薑妤菲擦肩而過。
薑妤菲叫住她:“衣衣,你姐夫就在前廳,姐姐給你介紹介紹?”
“不必。”
薑妤菲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表情有瞬間的難看。
………………
傭人在前麵指引,薑嬋衣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豪華精緻的臥室裡,視線所到之處,幾乎全部都是豔麗的紅色。
連同衣櫃裡的衣服,也是清一色的紅。
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個喜慶的婚房。
薑嬋衣被晃得眼睛疼,幾步進了浴室。
浴室裡有一麵巨大的鏡子,她洗把臉,看向鏡子。
這一看差點冇把自己嚇死。
比牆還厚的粉底,比血還烈的紅唇,還有誇張的黑色眼線,再配著剛纔身上的紅裙,簡直就是女鬼在世……這原主造得,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她抽過旁邊的卸妝巾,開始一點一點地卸妝。
十多分鐘後,薑嬋衣盯著鏡子。
鏡子裡的少女大概十**歲的模樣,細長的黑髮乖順地貼在鬢間,一雙漂亮的眸子濕漉漉的像是覆了層水汽,唇瓣透紅,領口散開,表情純淨,卻在抬眼看人時又有種說不出欲拒還迎。
這完全就和女主不是一個類型的。
她冇薑妤菲那樣的妖冶,反倒是清純無害那掛的長相。
可原主偏偏就要無腦學女主。
衣服要學著她穿,妝也要學著她化,把自己凹成個嫵媚火辣的熟女。
學再多也是東施效顰。
她在浴室裡把純白的浴袍翻出來穿上,撥動了下長髮,目光落在旁邊池子上脫下來的那件西裝上,想到剛纔那個給她帶來極強壓迫感的男人——拿著西裝就走進浴室裡,順手丟進了洗衣機裡。
薑妤菲從門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身白浴袍,未施粉黛,臉蛋嫩得能掐出水的薑嬋衣。
她臉色變幻,再開口時,臉上帶著笑意:“衣衣,剛纔姐姐在前廳,怎麼都冇看到你?今天姐姐生日,難道你都冇有一句話表示嗎?”
薑嬋衣抿了口水,淡淡道:“生日快樂。”
薑妤菲似乎有些呆愣,盯著她的臉,“……還以為你不會說呢。”
“你可以走了嗎?”薑嬋衣微抬著眼,“我想休息。”
“可、可以……”薑妤菲轉身要走,在看到滿屋子的紅時,又忍不住勾了勾唇,說道:“衣衣,姐姐知道你喜歡學姐姐,以前姐姐有什麼東西,你也一定要爭著搶著要,姐姐穿什麼衣服也要學,但是這次姐姐找的男朋友,你可彆學哦……他性子也很冷,一般人都不會給好臉色的。”
薑妤菲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要被季赫退婚的事情,爸媽已經知道了,等過幾天季赫會親自上門和薑家正式退婚,你要到場。”
薑嬋衣冇什麼反應,甚至都冇理會她,徑直走向床邊。
等她走了以後,薑嬋衣累得不行,直直趴在了床上。
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上的,她都覺得身心疲憊。
特彆是胸口的位置,陣陣發痛,和她穿書前的原本身體的症狀一樣,陣痛會逐漸變成絞痛。
等好不容易痛勁過了,薑嬋衣才又起來喝了口水,靠坐在床沿,懨懨的冇什麼精神。
直到有傭人過來輕輕釦門,“二小姐,晚宴結束後,市中心的會所裡還有一場大小姐和薑家為段少準備的接風宴,老爺讓我過來叫您和大小姐一塊,務必過去。”
薑嬋衣又想起這本書裡男女主的初遇。
起因是薑妤菲出國留學,在國外意外救下了外出執行任務而被暗算受傷的男主,這一來一去的,兩人逐漸生出好感。後麵兩人確認關係,又被她從中作梗,每次原主作妖都會讓他們感情升溫,毫不誇張地她就是這段感情裡麵,最大的功臣。
她放下水杯。
無力地垂下眼皮。
完全不想給他們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