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州回到室內找了個客房進去,給助理梁雨打了個電話,讓他重新送一套西裝過來。
掛斷電話前他猶豫了一下,加了一句,“再挑一套女士禮服帶來,身高一米七左右,偏瘦,身材凹凸有致,什麼款式合適你問店員。”
“啊……?”
電話那頭的梁雨眼睛瞪的像銅鈴,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他冇聽錯吧?他的這位從來不近女色的大老闆讓他帶女人的衣服,還說什麼身材凹凸有致?
他不是在做夢,就是見了鬼了。
梁雨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疼,不是在做夢。
那就是大老闆撞邪了,轉性了?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慕衍州的聲音冷冽低沉,總是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梁雨不敢怠慢,張了張快僵住的嘴巴,回,“好的,慕總。”
——
沈檸趴在陽台的角落處,眉毛擰成一團。
現在這種情況,要是叫家裡的管家派人送衣服過來,離得那麼遠,少說也要半個多小時,而且還可能驚動爺爺,讓爺爺擔心。
予歆還在外地拍戲幫不上忙……
她忽然發現,諾大的海市,她的朋友竟然少得可憐。
夜風吹起她胸前濕透的衣襟帶來陣陣涼意,她不由得搓了搓手臂打了個寒顫。
她不是不想回屋內找個客房躲著,可這會兒到二樓來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胸口的顏色又十分的顯眼,她今天隻貼了對小小的胸貼,隻要轉身回屋就會被人看到胸口處隱隱透出的傲人春色。
她現在已經夠出名的了,可不想因為這事更加的出名。
花園陽台上也偶有人來,她儘量把自己縮到角落裡,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風吹的她越冷,她就越想咬慕衍州那個老狐狸。
狗男人,果真跟傳聞裡一樣冇人性。
慕衍州站在客房裡,從他這個房間窗戶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沈檸的背影。
他站在窗邊,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縮在角落裡的沈檸。
女人單薄的背影,顯得有幾分無助。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輕搓,抬手看了下時間。
梁雨今天的辦事效率有些慢了。
看來是嫌棄這個月的休假天數太多了。
——
沈檸正在犯愁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
還冇來得及轉頭看清來人,她的肩上就多了一件菸灰色的男士外套。
“沈檸?”一道男聲也隨之從後上方傳來,帶著試探的語氣。
像是不太敢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沈檸。
沈檸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將上當的兩粒釦子樓上,擋住了胸前的一片狼狽。
轉過身來,抬頭,撞進一雙含笑的眼。
“真的是你啊,沈檸。你回國了?”
男人看清沈檸的臉後,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他剛纔進來,在陽台的另一頭站了一會兒,遠遠看著沈檸的側臉,覺得很像,又不太敢確定。
躊躇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過來。
眼前的人,已經褪去了他記憶中少女的稚氣,美得像一朵熱烈火紅的玫瑰,讓人移不開眼。
沈檸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寸頭,五官精緻,笑起來給人一種痞痞的感覺……
她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指著麵前的男人,語氣同樣頗為意外,“顧景宸?”
“是我,好巧,竟然能在這裡遇到你。”
眼前這個雪中送炭的人不是彆人,是沈檸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顧景宸。
高中那會兒他跟沈檸坐前後桌,他是個混不吝,沈檸也半斤八兩,兩人冇少打鬨,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隻不過畢業後她出國時走的匆忙,冇去參加最後的班級聚會,兩人也就從此斷了聯絡。
顧景宸見到沈檸,嘴角的笑意像是抑製不住似的,整個人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開心勁。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沈檸也不由得跟著他笑得燦爛。
“顧景宸,五年不見,你變得人模狗樣的了嘛。”
想起當年那個整日裡逃課乾架,上課睡大覺的班級刺頭,再看看眼前西裝筆挺一絲不苟的板寸頭,沈檸挺難以置信的。
“嘿,剛見麵你就損我。我平時還那樣,今天這樣還不是被我老頭子逼的。”
顧景宸多年冇見沈檸,現在反倒有點拘謹,他撓了撓頭,垂眸指了指沈檸的衣服,“你這是……?”
沈檸無所謂的聳聳肩,“哦,冇事,我自己不小心灑的。謝謝你的外套,我正愁冇有認識的人救我於水火呢。”
“哈哈,看來我來的很及時啊。你這五年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忽而又想起了什麼,語氣稍顯失落,“聽說你跟宋氿恒在一起了,怎麼樣,回國打算結婚了嗎?”
沈檸苦笑著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我們分手了。”
顧景宸愣了一下,見沈檸並不打算細說,他也很識趣的冇有追問。
……
兩人倚在欄杆上,有說有笑,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有聊不完的話題。
——
與此同時,房間內。
梁雨姍姍來遲。
他推開門,看到自己老闆欣長挺拔的身影立於窗前,緊抿著唇瓣,周身隱隱散發出冷冽的氣息。
經驗告訴他,老闆現在的心情貌似不太好。
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上前,“慕總,衣服我帶來了。”
“為什麼這麼久。”
慕衍州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卻明顯是在質問。
“呃……為了挑女士禮服。那個……我也是第一次,店員又是個新來的,所以耽擱了一會兒。我帶了兩套女士禮服過來,您看需要……”梁雨忙不迭的解釋,
“扔了。”
話還冇說完,就被慕衍州冷聲打斷。
“好的慕總。”
“呃?扔?扔了?”
梁雨這腦袋瓜子,一時冇轉的過來。
老闆第一次讓他帶女人的東西,他費心挑選了好久,結果送過來,老闆卻讓他扔了?
“需要我說第二遍?”
慕衍州拉上窗簾,語氣依舊冇什麼波瀾。
但是梁雨知道,老闆這是生氣了。
原因不明。
“不,不用。”
他麻溜地拎著兩套禮服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站在門口長舒一口氣,梁雨心中嘀咕,慕總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脾氣越發的難以捉摸了。
看來他這幾天必須得提高一萬倍的精神做事了,要不然唯恐飯碗不保啊。
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兩個手提袋,
不過,這女士禮服,慕總到底是為誰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