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個人不可能泄密出去。
她大可以放心。
轉念又一想,不對,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周止。
她想象了一下,張珣氣勢洶洶找周止質問,到底是從哪裡聽說欠薪這種事的,簡直是無稽之談。
這種越是心虛的人會表現得越是強勢。
張珣為了自證清白,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找出來當麵對質,來還自己清白。
如果放在從前,路辛夷也不會懷疑周止會出賣自己。
可就最近她所瞭解到的周止,還真說不好。
也許都不需要張珣主動開口,周止先把她賣了。
要是被張珣知道,是她在背後揭他的短,開除她,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翟天明看她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以前是吳院長護著,現在張珣都開口了,他隻怕連夜把她踢出值班室。
頭疼。
還是得捂住周止的嘴。
路辛夷在心裡組織好措辭,耐著性子給周止撥過去。
電話冇有人接聽。
等待的每一秒都如淩遲一般痛苦。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心眼真小。
電話既然冇人接,路辛夷習慣性點開微信,卻又想起來自己冇有他的微信號,於是決定采用古早方式聯絡他。
發簡訊。
-如果小張總問你,是誰告訴你欠薪一事。請你幫忙保密,生活不易,周總高抬貴手。
周止收到這封簡訊的時候,正好是在回周家圍的路上。
二人從安城縣人民醫院回來這一路上,周止不發一言,全程擰著眉心,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
當週止看過那則簡訊後,更是發出嗤地一聲。
周遠揚從車內鏡中瞥見這一幕,小心翼翼問:“堂哥,你最近做什麼項目啊?很頭疼嗎?”
“你還有時間關心我的事,看來挺閒的。這樣吧,我下週末纔回紐約,下週我找時間去你公司參觀一下,方便吧?”
“……”
哈?
“歡迎,當然歡迎。”我敢說不歡迎嗎?
疫情期間,新創集團和國內的一線藥廠藍信開展了研發抗癌藥的合作,由新創集團出資,藍信藥廠負責研發。
兩年過去了,新創集團燒了兩個億,新藥卻依舊遙遙無期。
這事不止在國內業界傳得沸沸揚揚,就連遠在紐約的周止也有所耳聞。
而這個項目,負責人就是周遠揚。
周遠揚一聽周止說要參觀,便有一種上課被老師點起來檢查背誦的感覺。
他當然清楚,周止所說的參觀,肯定不是簡單的參觀,他是繁星的合夥人,繁星在國內雖然隻有北京和上海設有分公司,可投資眼光是毋庸置疑的。
能被繁星看上的項目,十拿九穩,穩賺不賠。
可若是被繁星否定的項目,隻怕也會命途多舛。
恰如此時的他。
早知道就不問他了,安安靜靜開車不就好了嗎?
真是自討苦吃。
周遠揚算是看明白了,周止,孟淑惠,周國強這三人能成為一家人,確實是有些宿命在裡麵的。
周國強自然不必說,他是整個周家大家族的掌舵人,商場大浪淘沙,若非他殺伐決斷,行事果敢,新創集團不可能有今天的規模。
孟淑惠長了一張國泰民安的臉,內裡卻是個說一不二的強勢性格,丈夫掌控不住,就將自己的控製慾轉向了年幼的兒子。
這兩個人生的孩子,他的堂哥,周止。
自幼便以情緒穩定著稱,看似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內裡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閻王爺,還是整天笑臉示人的閻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