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威開著他的三菱越野吉普到冠城鄉來了,高明亮原來的司機“猴子”也一塊來了。
羅威的車一開進鄉政府,就引起了圍觀,許多人轉著圈打量這輛車,嘖嘖讚歎。
羅威也不下車,坐在車上猛按喇叭。
喇叭聲驚動了胡晨陽,從辦公室探頭向外一看,樂了:“大哥這是要我出去迎接呢。”
就向外大喊一聲:“來了!”
看到胡晨陽樂嗬嗬地出來,羅威和“猴子”才下了車。
胡晨陽道:“羅老闆,侯老闆,歡迎歡迎!”
羅威一聽就明白了,胡晨陽這是要在眾人麵前隱藏二人的關係呢,就覺得剛纔猛按喇叭的舉動有些不妥。
羅威就道:“哎呀,胡鄉長,好久不見啦!”
“猴子”在粵海省呆了快一年,更是說話都帶著港人的腔調:“胡鄉長請多多關照的啦。”
二人進了胡晨陽辦公室,羅威就慨歎:“兄弟啊,你這裡條件可太差啦。”
胡晨陽笑道:“二位大哥,條件差一點不算什麼,不瞞你們說,我現在的心情,跟半年前比,好了不知多少。”
胡晨陽拆開一包“芙蓉王”香菸,給二位大哥敬了煙,自己也叼上一支,“猴子”連忙給胡晨陽點上火。
胡晨陽這才道:“今天請你們來,電話裡我都說了,鄉裡決定要辦一個運輸公司,目前最大的困難是資金問題。我的想法:請‘猴子’大哥來當這個運輸公司總經理,你自己有幾部貨車,算是最大的股東,羅威大哥也投點資,我再想辦法拉劉章權和鄉裡的乾部也投點資,總之,無論如何,要把這個運輸公司搞起來。你們要是相信我的眼光,就一起來做這件事。”
“相信!”羅威道,“打虎親兄弟,一起乾!”
“猴子”道:“我冇問題。我這一年在粵海省跑運輸,算是開了眼界,也認識了不少物流公司的老闆,粵海省人都是做大生意的,哪裡願意開車跑運輸,所以,我們贛源省的大貨車在粵海很受歡迎,運輸公司搞起來以後,我就把大貨車全部帶到粵海去,隻要肯吃苦,保險能賺錢,一、二年就能還清貸款。”
“好!”胡晨陽高興地道,“那就說定了。運輸公司的名稱,我想了一下,從長遠來說,我們是要搞運輸集團公司,目前先低調一些,就叫冠城汽運公司,嗬嗬。”
“猴子”道:“冇問題,這些你說了算。”說罷,很是有些感慨:“晨陽啊,高書記是不行啦,以後,我們幾個兄弟,就靠你啦。”
胡晨陽道:“除了你們幾位大股東,還要吸收一部分願意貸款買車的農民作小股東,現在遇到一個問題:農民向信用社貸款,需要找擔保人。”
羅威點點頭:“打算貸多少款?”
“初步估算不超過100萬元。”
羅威鬆了口氣:“才100萬?搞那麼複雜乾什麼?我出了,算我借給你們鄉裡。”
胡晨陽搖頭:“不能這麼做,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給農民造血,組織他們創業,同時也承擔創業的風險,不能大包大攬,那樣,他們永遠不會懂得什麼叫市場經濟?”
“猴子”道:“明白了。你這個鄉長想得深啊。”
羅威笑道:“他這個傢夥,一貫是老謀深算的。”
胡晨陽嘿嘿一笑。
羅威想到一件事:“要不要拉‘紅狐狸’來入個股?”
胡晨陽微笑道:“這要看大哥你的本事啦,就當我不知道。”
羅威也嘿嘿一笑。
胡晨陽接著道:“羅威大哥,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出麵。”
“你說。”
胡晨陽道:“是這樣,我們鄉裡有一個收山貨的李老闆,這個傢夥心很黑,以超低價格收購農民老表的山貨,拿到縣城賣高價,鄉裡還有人支援他,好象還離不開他似的,我的意思,你派幾個人過來,把山貨的收購價提高二成,其實提高三成都有得賺。”
羅威道:“這樣,茶葉我全部要了,其它山貨我也先收下來。”
“好!”胡晨陽接著道:“這個李老闆之所以這麼黑,就是欺負我們鄉裡交通閉塞,農民老表進城不方便,山貨賣不出好價格,所以,我纔想搞運輸公司。猴子大哥,運輸公司搞起來,還不能把車全部開到粵海省去,還要有一部分農用車跑短途運輸的。”
猴子道:“行,半掛的車,二至五噸的車,還有農用車,都可以搞,這事你交給我好了。”
想到鄉裡那些人對三菱吉普的圍觀,羅威就問:“你現在坐什麼車?”
胡晨陽道:“鄉裡就一部破桑塔納,大家爭著坐,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不喜歡爭這些,真是不方便。”
羅威就道:“這樣,三菱吉普就留給你用,就說是我借你的。”
胡晨陽道:“車子我還真是想要,但不能說借,借十天半個月還說得過去,時間長了,有人會做文章。”
羅威就點頭:“這倒也是。”
胡晨陽道:“這樣,我們演一場戲。”
就如此這番做了交待,羅威和“猴子”聽得哈哈大笑。
胡晨陽就道:“走,我們先到信用社去。”
鄉信用社主任王克勤聽說羅威和“猴子”是縣裡來的大老闆,要在鄉裡開戶頭,還準備先打幾十萬資金過來,二眼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說到鄉裡農民貸款買車的事,羅老闆當即答應做總擔保人,但要求此事絕對保密,不能輕易透露出去。
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王克勤就滿口答應了這個條件。
羅老闆的口氣很大,抽的煙也是“軟中華”,讓王克勤口袋裡的“芙蓉王”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羅老闆對王克勤的態度基本就是一個應付,但對胡鄉長卻很客氣,很給胡鄉長麵子。
談完正事,王克勤表示中午請客,羅威冇有馬上答應,對胡晨陽道:“下午我還要趕到洪都機場接一個北方客戶。”
胡晨陽道:“羅老闆是第一次來冠城鄉,給我個麵子,吃了飯再走。”
羅威這才答應:“好,胡鄉長留我,今天中午我就跟胡鄉長搞幾杯,哈哈!”
王克勤就很高興:“哎呀,羅老闆敢跟胡鄉長搞酒,那酒量肯定是一等一的。”
羅威卻道:“你們胡鄉長喝酒不行,我手下隨便一個都搞倒他的。”
王克勤是知道胡晨陽酒量的,聽了這話就有些不信,見胡晨陽給他使眼色,就會過意來,道:“那好,那好,今天中午羅老闆肯定放倒胡鄉長。”
胡晨陽哈哈一笑,對王克勤說:“你打個電話,把魏鄉長,還有萬鋼、藍小鳳他們,都請過來。”
王克勤就樂嗬嗬地去打電話了,心道“你個羅老闆,就算你是酒仙,今天中午都要放倒你!”
時間差不多了,就動身去鄉裡的金頂酒家。
魏立民他們已經等在那了,彼此介紹一番,羅威發給大家的名片都是噴了香水的。
一夥人上了桌,雖然是王克勤請客,坐位卻是按職務來的,羅威坐在胡晨陽左邊,猴子坐在右邊,胡晨陽道:“今天難得羅老闆、侯老闆來,我們鄉裡很重視,鄉裡主要領導都來了,二位老闆要放開來,跟我們魏鄉長、萬部長、藍主任好好切磋切磋。”
羅威卻道:“胡鄉長你不要來這一套,想搞車**戰啊?我今天中午隻跟你搞,你喝多少我喝多少。”言下之意,酒量上他是吃定了胡晨陽。
魏立民他們就有些搞不懂:“羅老闆不敢跟我們搞酒,卻敢跟胡鄉長搞酒?這不是搞反了?”
胡晨陽就道:“羅老闆我酒量不行,你不能儘興,我特意請魏鄉長他們來陪你。”
那羅老闆卻很狡猾的樣子:“不要來這一套,我今天中午隻跟你搞,下午還有事。”
胡晨陽就道:“羅老闆硬是要跟我搞,我也冇辦法,不過,我到了鄉裡麵工作,酒量也進步了一點點哩,說不定你搞我不贏哩。”
羅老闆就緊盯著胡晨陽看了一會,然後得出結論:“哈哈,就算你有進步,我照樣搞倒你!不信我們打個賭?”
胡晨陽就問:“真的啊?賭什麼?”
羅老闆就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往桌上一拍:“我輸了,三菱吉普歸你開一年。”
“啊?”眾人一聽,都很興奮,巴不得胡晨陽馬上答應。
胡晨陽卻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我要是輸了,我們鄉裡隻有一部破桑塔納。”
羅老闆手一揮:“算了吧,你們的破桑塔納,我看不上。這樣,你輸了,到我公司給我當三天秘書,幫我提三天包,怎麼樣?哈哈!”
“行!”這回胡晨陽答應得很爽快,還與羅老闆擊掌成交!
搞酒的結果,自然是羅老闆輸了,下午哪也冇去,就在鄉裡睡覺。晚上,羅老闆公司來了一輛“豐田”,把羅老闆和侯老闆接走了。
三菱吉普歸了鄉裡,胡晨陽當衆宣佈:“以後,三菱吉普就是鄉裡的車了,統一歸鄉裡調配。”
說是歸鄉裡調配,也冇配專職司機,鑰匙在胡晨陽手上,基本上成了胡晨陽的專車,大家還都冇意見,這車是人胡鄉長跟羅老闆拚酒拚來的,有本事你也拚一輛車來?
胡鄉長不跟書記、鄉長們爭車坐,大家當然也高興。
劉章權更是心裡有數:搞酒,賭車,都是做給大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