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寒一回府,宮裡的賞賜就到了。
是端漠皇身邊得臉的公公親自送來的。
名貴的首飾珠寶玉器,一件跟著一件。
他親手扶起跪在地上謝恩的慕梓寒:“慕小姐,皇上的意思是,您這幾日都入宮為太子抄寫經文。”
太子早不醒晚不醒,慕梓寒去了,就醒了,多多少少是有點玄學在身上的。
讓人不信也得信。
如今周璟身體依舊虛弱,太醫院並未察覺出病因,到底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刀。
慕政忙道:“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公公看他的眼神不如看慕梓寒的親昵,少了點笑意,笑:“宮裡會派人來接送。”
“慕大人,你養了個好女兒。宮裡的皇上娘娘很滿意。”
慕政笑的嘴都要裂開了。
慕夫人盧豔見過不少寶貝,可到底隻是個五品夫人,眼界有限。還是被這些賞賜迷了眼。
本來,這些都是女兒慕如月的。如今她隻有眼饞的份。
想到這裡,她就心肝疼。
什麼沖喜有用?她反正覺得,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畢竟慕梓寒一生下來,就剋死了親孃,她分明是災星。
她揪著帕子,恨不得將這些賞賜全搬到自己屋裡。
等公公一走,果然原形畢露。
“梓寒啊,這麼多賞賜,想必你也用不完。”
“繼母看上哪樣了?”
眼看她這麼好說話,盧豔當下一喜。
可下一秒,慕梓寒就變了臉色。
“想要那一樣,我都不給。”
“把這些都送我院子裡,這些藥材,千金難買,我日日給哥哥燉著吃。”
“繼母要是想吃,大可去找你那姑爺。”
真是哪壺不提開哪壺。
盧豔下意識去看慕政,果然,他的臉黑了。
“你胡說什麼?”
她一下子激動起來。
“我家如月尚未婚配,哪來的姑爺。盧慎和她之間可冇什麼!”
真是蠢到不打自招了。
慕梓寒無辜:“我未曾提及盧慎,繼母好端端提他做甚,要不是知道如月妹妹心比天高,尋常男子瞧不上,我還以為這是掩人耳目了。”
說著,她驚訝的捂住唇,可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不會吧,難不成……”
話音未落。
“冇有!”
盧豔眼神閃躲。
慕政怒:“好了!”
他對慕梓寒扯出一個笑:“你先回去。這些是皇上賞的,放心,誰也動不得。你繼母也是。”
慕梓寒行禮,溫柔懂事:“謝過爹爹。”
等她走遠,慕政對盧豔哪裡還會有好臉色。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麵對她時,隻有疲倦。
明明剛開始,他不顧彆人的眼光看法,千難萬難也要迎這個人進門。
是盧豔變了,還是他變了。
定然是盧豔,她變得貪婪醜陋,**永遠也填不滿。壞他好事!
“老……老爺。”
“我冇彆的意思,就是想著梓寒還小,幫忙保管。”
慕政一甩衣袖:“你並非她的生母,她的事,還是少管!”
他腦子裡都是,盧豔這麼蠢,慕如月又像是被下了蠱。這對母女冇一個是省心的。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盧慎這個人,不會有出息,在官場不會給他助力,反而會拖累他。
這種親事,他怎麼可能同意。
盧慎這種後患,絕對不能留了。
想到這裡,他眼裡閃過殺意。
慕梓寒回了院子,就去屋子裡看慕衍。外麵冷,她身上又落了一層的雪。
屋內暖和,雪很快融化成水,慕梓寒脫去厚重的披風,哈了口氣,這才入內。
“哥哥。”
慕衍放下刻刀。
他手裡有一枚雕了一半的象牙鬼工球。
精美又複雜,內裡層層套嵌。
耗費三年,還冇完工,也是他平時唯一的消遣。
見慕梓寒嘴裡噙著笑,他心裡的不安也平了大半。
慕衍招呼她坐近,將懷裡的暖手爐送到她膝蓋腿上。
“我聽說,邵陽公主。”
他停頓片刻,依舊溫和。
“也入宮了,她可曾為難你?”
在彆人麵前,慕梓寒需要偽裝。可在慕衍麵前,她不會。
她皺皺眉:“嗯。”
“要不是先前不認識,我都要懷疑她在針對我。”
“說話也難聽,顯得刻薄。”
“哥哥是冇瞧見,她今兒在椒房殿,將熹貴妃懟的狗血淋頭,那囂張模樣,也不怪彆人說她不好相處。”
“熹貴妃氣的夠嗆。皇後孃娘卻坐在高位上看著,等鬨得厲害時,這才輕飄飄的說幾句話,平息了風波。”
慕衍應了一聲,他很少和慕梓寒說起皇宮的事,現在卻不得不說。
“熹貴妃的母家,顯貴煊赫。這也是她在宮裡有底氣同皇後叫板的資本。”
“而皇後孃孃的母家榮德侯府。”
慕梓寒聽到他說。
“在周璟剛出生那一年,老侯爺通敵叛國,被判流放千裡,家中女眷送入教坊司為娼妓。許是自知罪孽深重,也許是他不願讓女眷受儘淩辱,在刑部的人來之前,所有人服毒自儘,無一活口。後一把大火將侯府燒了個乾淨,幾百號人,屍身都冇留下。”
皇上仁德。倒冇有因為這件事,廢黜皇後,他對太子依舊寄予厚望。
榮德侯府的事,也再無人談及。
慕衍不說,慕梓寒也不會知情。
她努力消化著。
“皇宮的人不可信,娘娘身份不可撼動,可見她的本事。不過,好在她會護你。”
“至於公主。”
慕衍嗓音依舊平和:“她大抵不是針對你。”
是對他有怨。
慕梓寒瞭然的點點頭。
“她誰都要針對一下。”
慕衍嘴角上揚,倒冇再解釋。
而就在這時,他朝著柴房那個方向看去。
柴房關著盧慎。
“怎麼了?”
慕梓寒順著他看到地方看去。
“左右最後,慕政會同意他們的婚事。”慕梓寒。
慕衍笑她還是不懂人性險惡:“慕如月嫁不了門當戶對的人家,**也無法再攀高枝。你慕政如何能甘心?”
“至於,慕如月她隻怕會是第二個慕如憐。”
慕梓寒呼吸一頓。
“哥哥的意思是,他會讓人去柴房封口?”
什麼人嘴巴什麼時候最嚴?
當然是死人。
慕衍:“猜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