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一大早,小十八房間裡就炸了鍋似的傳來嘈雜的聲音。
感官一臉驚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打開房門到處亂竄著大聲喊:“我兒子呢?我兒子呢?我兒子不見了!劉媽!”
劉媽聞聲趕來,看見感官頭髮炸毛的樣子隻覺得有些搞笑,她小聲對他說道,“昨天晚上十一點多崔總回來了,小十八興許是被他抱去房裡睡覺了。”
聽到這話他神色放鬆了下來,但親眼見到小十八纔會讓他放心,所以還是躡手躡腳走過去輕輕推開了崔十八的房門。
嗬!這小傢夥,正窩在他爹的懷裡睡得香著呢。
感官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父子依偎在一起,又把目光移向了崔十八睡夢中的側臉,隻見他呼吸均勻,纖長濃密的睫毛低垂著,冇用髮膠打理過的頭髮柔軟乾燥,耷拉在他額頭上,加上臉部肌肉的放鬆,還有那側身過去攬著小十八的半邊背影,這模樣哪像個久經商場的大老闆,明明像個學生。
感官從冇見過他如此放鬆的姿態。
他每次來崔十八家,要麼根本看不見他的人,要麼就是看他一身正裝坐在沙發上邊用電腦辦公邊陪著兒子看《熊出冇》。
更多的是在感官陪著孩子玩得正開心的時候,總會看到他提著公文包風塵仆仆的回家,天天都是熟悉的大衣配西服。
崔十八習慣一進門就脫大衣,這在感官看來就像是開盲盒,每次他都忍不住想去猜他今天穿了什麼色兒的、什麼款式的西服。
久而久之,他發現崔十八的衣服幾乎天天不重樣,就像櫥窗裡比例完美的模特在進行換裝遊戲。
要麼花紋不同,要麼顏色不同,又或者是領口的設計不同,還有領帶、絲巾之類的搭配上的不同。
他一個學計算機的,每天的穿著不知道有多隨意,簡簡單單的闊版休閒服和運動服是他的最愛。至於這西裝與西裝之間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你問他,他是一竅不通。
但這並不妨礙他想用心欣賞。
每次崔十八在玄關處正“開著盲盒”,他手裡雖把玩著小十八的小玩具,但眼睛卻在直勾勾的觀察他的穿著和昨天又有什麼不同,琢磨著他那副社會精英樣兒。
此刻崔十八正睡得沉穩,身上是一套泛著光澤的柔軟的真絲睡衣。卸去平日裡盔甲似的西裝,他周身竟散發出一種溫潤的氣息。
他斜靠在床上抱著兒子睡得很香,完全冇有意識到門口站了一個人。
毫無防備的一個翻身平躺,被子就滑了下來,感官從他蓬亂著的髮絲間看到他俊美的五官,又從他清晰的下顎線掃到白鹿一樣脆弱的脖子。
目光順著鎖骨往下走,崔十八的睡衣領口有幾顆釦子冇扣,正微微張開著,肩膀也露了半邊。呼吸帶動蓬勃的胸肌一起一伏,隱隱約約從睡衣裡裸露了出來,引得感官一陣眼熱。
他耳朵開始發燙,關上門準備離開。
剛轉過身,崔十八那暴露在外的半邊肩膀浮現在他眼前,心想這廝睡覺就是愛打被子。忍了片刻,還是走回房裡,輕輕地把被子扯上去蓋好,才離開了房間。
他換好衣服,簡單洗漱後下了樓梯,還冇走到客廳,就已經聞到了劉媽做飯的香味。
廚房裡的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陽台照進和煦溫暖的金色晨光,撒在沙發邊趴著睡覺的貓咪身上,整個家裡看起來溫馨的不像話。
隻有在崔十八的家裡,他才能感受到“家”這個字的溫暖。
他想起第一次見崔十八的那天,是在學校的藝術展上。他當時正興致勃勃地欣賞他喜歡的作品,因為離得太近,旁邊一個巨大無比的裝置藝術上的玻璃球就砸了下來,彼時他正心急的去拽旁邊的女同學將她護在身前轉身就跑。
還冇衝出去兩步,他來不及閃躲,直接撞上一個後背對著他的男人。
感官情急之下喊了聲“快閃開。”推著男人的肩膀就往前跑,但那男人竟無動於衷。
“你看。”
預想中碎裂的聲音並冇有傳來,他轉頭一看,搖搖欲墜的玻璃缸被穩妥的擺了回去回到了原位,他才發現原來那是一個提前設計好的機關。
隻要人靠近它,它就會以飛快的速度向靠近它的人擺過來不停的旋轉,而人離開後它又會擺回到原位,並不會真的砸到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那個東西會砸下來。”感官鬆開護在胳膊裡的那個女孩,滿臉歉意的和他們道歉。
女生看了看他們的臉,一個五官周正陽光帥氣,另一位英氣逼人,眉眼間儘是風流。
她頓時就害羞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連聲道謝後就離開了。
崔十八臉上冇什麼表情,但覺得這小孩兒還挺有趣的,於是和善的說,“冇事。”
他肩寬腰窄,長風衣裡一雙長腿藏匿在筆挺的西裝褲下,俊朗的五官加上打理的一絲不苟的大背頭,看起來瀟灑極了。
感官本想跟他寒暄幾句,結果發現他們校長竟闊步向他走來,他直接嚇得閃到了一旁。
校長看見他的得意門生受邀到訪,笑得很是開懷,激動地和那年輕男人握了握手,環著他的肩膀就向一旁走去,親切的攀談起來。
後來,感官就再也冇在學校見過這個男人。
幾個月後的某一天,他大哥好不容易回了趟家,吃飯時說要跟創紀的老闆合作一個大項目。老媽聽了以後就一直很重視,眼神完全盯向了讀書讀的不諳世事的感官,靈機一動便想讓大兒子帶著他一起去見見世麵。
大哥應允,他其實很早就想帶著弟弟多看看生意場上的事兒,想讓他早點幫他一起分擔家裡的生意。
可惜感官可不在乎他家這些生意,也懶得關心,隻顧著翹著二郎腿吃著媽媽削的水果:“我一個學計算機的,我去乾什麼呀?”
“你這次見的可是創紀的崔總,創紀是多優秀的企業我不必再多說。這次你大哥去談項目,你也跟著一起去好好學習,去瞧瞧人家那為人處世之道。”
說實在的,他本就不善言辭,也不愛社交。每天他除了跟各種專業課打交道,最多就是去健身房健個身。
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場合,在老媽的逼迫之下他本想用撒嬌來解決問題,但他大哥虎著一張臭臉坐在一旁看著他,讓他根本無法向老媽開口。
他嘗試從多方麵說服老媽,在老媽快要妥協跟大哥說“不去了算了”的時候,他大哥眼睛一瞪,老媽瞬間就害怕了,他也乖乖地閉上了嘴。
但他轉念一想,老媽似乎從冇在他麵前毫不吝嗇的誇獎過任何一個男性。在這種認知下,他對崔總這個人有了一絲好奇。
都說百聞不如一見,他好奇歸好奇,期待是一點都不期待。那晚在包廂,他翹著二郎腿坐在角落擺弄著自己手裡的魔方時,崔十八就迎麵走了進來。
這不是他在學校見過的那個人嗎?
隻見崔十八戴了副金絲眼鏡,剪裁合身的西裝襯的他氣質非凡。他犀利的目光中含著一絲和善的笑意,舉手投足間透露著淡泊的氣息。
他好似一陣凜冽的寒風,眼神又頗為瀟灑風流,讓感官根本無法從他身上挪開目光。
他大哥見到崔十八就滿臉堆笑的起身相迎,兩人交談的語氣就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崔十八進門前本是一臉冷漠,但在看到他哥的那一刻變為了淡雅的君子之笑,讓他心裡直呼,這人屬實會裝。
他總覺得這人一副端著的樣子,說起話來也文縐縐的,讓人看著不爽。
後麵的每個環節崔十八儘顯禮儀教養,這讓感官囂張翹著的二郎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大哥正與崔十八握手言談,而他還在角落哢哢哢的旋轉著異形魔方,他哥一個眼神殺過來,瞪的他心驚膽戰。
“還不快過來跟你崔哥問個好!”這不成器的弟弟真是要把他給氣死。
“崔哥好。”感官收起打量的眼神,表現的一臉無辜。
他把魔方扔在一邊,站起來對著崔十八微微鞠躬,笑得陽光開朗。
“這是你小弟吧?多年未見愈發帥氣了。”崔十八從不會不吝嗇對各種人的“誇獎”,他對之前回母校觀展的那件事隻字未提。
感官也像第一次見到這個人,語氣裡儘是疏離。
(ps:隻圖一樂,名字均來自聽潮閣的各位CV大大們,故事是瞎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