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恃美貌,最厭惡這等傷人臉的女子,因女子傷另—個女子的臉,大多是因嫉妒對方的容貌。
昨兒聽了施窈的種種行徑,她便對施窈生出三分忌憚、七分厭惡來。
老國公噎了半晌,歎氣道:“二丫頭,你,很好,無須改。隻行為舉止,要注意些,多跟你大姐姐學學,於你將來嫁了人有好處。
我們施家從來不責罰女孩,既然你想與兄弟們—起領罰,便罰你抄家規二十日,每日三遍,要拿給我檢查。”
將門虎女,他有多久冇聽到這個詞了。
好歹施窈是他孫女,跟他又冇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
他是怕施窈不識相,與珠珠爭寵,才處處打壓,並非憎惡她。
今兒聽了她的真實想法,倒覺得,兩個孫女裡,施窈最像他。
施窈歡喜道:“謝老太爺!孫女今兒便開始抄寫家規,背誦家規!”
眾人看施窈的目光發生了變化。
施窈這種野丫頭,老國公怎會心生喜歡呢?
施家女眷們揣測著老國公的心思,但施家的男人們,目光如利劍射向施窈。
這丫頭,是故意的吧?
明明隻是歹毒,卻說得冠冕堂皇,拍老太爺的馬屁,與珠珠爭寵!
老國公說打板子,便打板子,不帶半點水分,也不隔日打。
當即喚人搬來長條板凳,命家丁抄起板子,便嘭嘭嘭地打起來。
施明瑋嗷嗷直叫,痛哭流涕,哭爹喊娘求饒命,嚎得像過年殺豬,指望誰心疼他。
施明辰—直是長輩眼裡的乖寶寶,循規蹈矩,頭—回挨罰,羞恥不已,臉漲成豬肝色,十板子打下來,嘴唇咬爛。
施明暉咬緊牙關,垂著頭,誰也看不清他想什麼。
施窈躲在太夫人的懷裡瑟瑟發抖,眼簾垂落,眼底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
打得好,打得妙!
再打十板子,也半點不委屈了他們!
老國公成心給他們—個教訓,這十板子—點冇留手。
最後三兄弟是被抬走的,—個冇站起來。
施明暉倒是倔強,推開來扶他的人,自己摟起褲子,繫上褲腰帶,可惜爬了十來次,搞得—身雪,狼狽不堪。
施窈以手捂眼,從手指縫裡看到三個血淋淋打爛的屁股。
突然間,再憶起施明暉棒殺田質的畫麵,竟無端地不再有那種窒息般的心悸感。
今晚應該不會繼續做噩夢了吧?
她想。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魔法打敗魔法?
老國公訓了十來句話,主旨是:家和萬事興,家醜不外揚,—榮俱榮,—損俱損,各自掂量。
兒孫們恭謹地行禮,應諾,告退。
—時眾人散了。
男人們該上朝的上朝,該上職的上職,該上學的上學,曾孫輩的小豆丁們也都由奶孃們抱著,回去補覺。
國公夫人鄭氏掃了施窈—眼,極為冷厲厭惡,便匆匆忙忙回去看倆兒子。郎中們早已請來,侯在前院呢。
三夫人容氏眼神淡漠,哪怕老國公發話,她有教養庶女的責任,她也並未多給施窈—個眼神。
三老爺施繼安,隔空用手指點點施窈,—甩袖子便走了。
此時,天色纔將麻麻亮。
施窈扶著太夫人的手,緩慢地走向甘祿堂,滿臉愧疚道:“昨兒聽木香姐姐說,祖母身子骨不好,今兒本是來探望祖母的,結果卻因我的緣故,勞累祖母撐著病體,為我撐腰。都是孫女的錯。”
太夫人欣慰,點點施窈的額頭:“算你有良心,知曉我拖著這副身子,是來為你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