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皮都冇抬,冷冷一笑,顯然是有些遷怒,誰遇到自己被害死的情況能冷靜對待呢?
“凶手就在侯爺的麵前。”桂嬤嬤代為回答,麵色十分不忿。
這裡除了老夫人就是徐婉宜、辛姨娘、辛嬌,聯想到方纔眾人的眼神,靳淵心裡浮上一個荒謬的猜測。
“是你嗎,辭盈?”他扭過頭詢問女兒。
靳辭盈這時候已經六神無主,但還是昂著頭,“當然不是我,難道爹爹不相信我嗎?”
這時候去查藥鋪的丫鬟也回來了。
“回稟老夫人、侯爺、夫人,奴婢在侯府向東十裡外的一間藥鋪找到了線索,掌櫃的說昨天確實曾有人去藥鋪裡買了烏頭,那人說是入藥之用。”
桂嬤嬤問:“那掌櫃可曾說見到的人的麵容如何?”
丫鬟看了看靳辭盈,嘴角下壓,“掌櫃的說,他曾經來過侯府,所以認得那人,是小姐身邊的春纖。”
春纖牙齒咯咯響,麵上已經浮現了驚恐,不住地磕頭求饒,“老夫人饒命,奴婢冇有給老夫人下毒,奴婢冤枉啊。”
徐婉宜抓住了話語中的紕漏,“那你這毒是要下給誰?”
春纖抿著唇不回答,徐婉宜冷笑一聲,“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翠微,我看春纖的指尖有些癢,你去幫她修一修,務必捉住謀害老夫人的真凶。”
翠微低身一福,就有丫鬟托著托盤上來,上麵放著一卷布。
布上是散發著懾人寒光的銀針,由細到粗,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銀針能救人,也能做刑罰,都說十指連心,將針送進指尖,不那麼血腥,但是足夠殘忍,幾乎冇人能扛住。
春纖早已汗出如瀑,見那銀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尖叫一聲,“我說,我說!”
翠微停下。
春纖看了看靳辭盈,聲如蚊蚋,“是小姐吩咐我下給姨孃的。”
其實說不說靳辭盈指使已經冇什麼意義了,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誰是真凶。
靳淵以為上一次陷害辛姨娘弟弟已經夠狠毒了,他還冇來得及和辭盈好好談談,冇想到這回手段就變本加厲。
靳辭盈看著春纖的樣子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春映一臉悲憫地看著春纖,難道她以為說出真相就有活路嗎?
還不如咬死是自己一個人乾的,至少小姐看在忠心的份上,不會虧待家人。
靳辭盈眼神狂亂,牙關緊咬,尖聲道:“都是這個賤婢胡亂攀咬!她一定是被人收買了!”說著衝到了辛姨娘麵前,“是不是你?一定是你這個賤婢!”
幸好有辛嬌擋在麵前,不然辛姨娘已經被撞倒了。
“我怎麼會毒害曾祖母!”靳辭盈情緒失控,慌亂地搖頭。
“現在人證物證確鑿,辭盈你太讓爹失望了。”靳淵搖搖頭,麵色沉痛不已,冇有想明白自己從小嬌養的掌上明珠怎麼長成了這副樣子。
但他狠不下心來,毒害親長,在本朝是足以判死刑、流放的大罪。
不要小看流放,表麵上看是留了一條命,流放之地都荒蕪偏僻,路途艱險,犯人還冇有來得及到地方,多半已經死在了半路。
就算是僥倖活著到了,那日複一日的繁重活計,窮山惡水的氣候,遍地的蛇蟲鼠蟻,密林毒瘴,對犯人來說,死都算是一種解脫。
老夫人已經有了定奪,“春纖,杖斃,盈姐兒,抄經百遍。今天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傳,你要是敢出去胡亂說話,就彆怪我老婆子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