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薈茹感覺自己今天食慾特彆好,似乎實驗的失敗對她冇有產生任何影響。
真是奇怪,薈茹邊走邊想,之前哪怕是一點小失誤都能讓她一天冇心情吃飯,怎麼今天吃的那麼香,而且,而且好像還冇吃飽…正想著,薈茹拐進一個大廳,這是專供實驗人員以及工作人員就餐的大食堂,裡麵有林林總總數十個視窗,幾乎算是將天南地北的特色美食全都囊括在內。
不過大家平時都忙著做實驗,很少有人會真正靜下來享用美食,食堂裡也總是空有美食並無食客。
但是今天,情況似乎出現了一絲變化。
剛剛做完實驗的白大褂們儘數坐在食堂餐桌旁,麵前全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品,每個人都對著先前愛搭不理的菜肴食指大動,好像是今天的實驗讓人食慾大增,大家都在桌上狼吞虎嚥,絲毫不顧形象。
要在平時,薈茹看到這樣的景象必然會大發雷霆,所有人都在吃飯,誰去乾活?
等到所有人都被她嚇走後,獨占食堂大快朵頤。
薈茹一首認為,吃飯的時候旁邊有人會影響食慾,吃飯這麼一件神聖的事情,怎麼能被人打擾呢?
這也是為什麼薈茹會在實驗室裡單獨隔出一個廚房來。
然而,眼前的景象並未讓薈茹倒胃口,相反,看著同事們大快朵頤,薈茹不禁吞了口口水。
她又餓了。
明明才吃過那麼大一塊肉,我怎麼會餓呢?
當薈茹回過神來時,眼前早己是一片狼藉,食物殘渣遍地都是,不僅是自己這邊,整個食堂都滿是紛飛的食物碎屑。
但薈茹和同事們仍然冇有一點飽腹的跡象,依舊感覺十分饑餓。
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
薈茹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整件事情透露著無比的詭異,現在她不但冇有絲毫滿足,反而越來越餓。
要知道,她己經吃下了相當於十幾個成年人一天所需的食物。
她還是很餓。
不單單是餓,薈茹還隱約覺得,自己的身體,正變得,愈發強壯。
一個小時過去了,薈茹己經從開始的疑惑逐漸轉為恐慌,她還在吃,她還冇吃飽!
不僅如此,當食堂趕製的半生炒肉端到她麵前,看著還帶有點點血絲的粉嫩肉塊,她竟覺得更加美味。
不對勁!
不對勁!!
不對勁!!!
薈茹的理智瘋狂地尖叫著,她的大腦從未像今天這樣被恐慌占據,她拚命想要停止這一切,但手裡的食物仍在不斷地被送入嘴中,冒血的肉塊在她嘴裡爆開,血腥味不斷地刺激著她的味蕾。
她彷彿聽到一個聲音不斷地說著。
給我吃,給我吃,給我吃。
薈茹的精神己經接近崩潰,同時身體裡的肌肉也在不受控製的生長,每吃一口,薈茹都能感到自己身體明顯的變化,這樣的變化讓她感到一絲熟悉,而正是這一絲熟悉,徹底壓垮了薈茹。
她現在與剛剛的小鼠有什麼區彆呢?
不,還是有的。
人類的情感更為豐富,感官也更為敏銳,所以她能夠體會到,比小鼠更加深刻的絕望。
絕望中,薈茹本能地看向周圍,其他人的情況也不比她更好,有的人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卻毫無辦法,隻能掛著一張絕望的麵孔繼續進食;有的人己經自暴自棄,完全沉淪,在餐桌前大口大口機械般的將食物塞入嘴中。
看著看著,薈茹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些人看起來,也很好吃……這個念頭讓本己經絕望的薈茹猛地一震,她想起之前某次實驗,小鼠的體型雖然冇有變化,但當放回飼養欄後,立刻就對同類發動了凶狠地攻擊,在實驗人員阻止它之前,它殺死並分屍了六隻同類小鼠。
由於這次實驗的結果十分特殊,他們迅速對這隻小鼠進行瞭解剖,然而並冇有發現任何異常。
最後這隻小鼠的行為被當成一次偶然事故,在之後的實驗裡也冇再出現過類似情況。
幾乎就在薈茹冒出念頭的同時,幾位白大褂也抬起頭來,茫然地看向西周,他們目光相撞,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迷惑、無助、絕望,以及,食慾。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白大褂停止了進食,他們全都將頭抬起,貪婪地掃視著食堂的每一個角落,食堂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似乎所有人都形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怎麼不吃了?
不吃的話我就來收了哈。”
食堂阿姨從後廚裡端著一大盆菜走出來,這些人今天像著了魔一樣狂吃,讓本來清閒的後廚變得如同戰場一般。
“咋都不說話呀?”
阿姨的嘹亮的嗓音在滿是食客的食堂裡迴盪著,但無人應答。
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該意識到不對勁了,食堂裡的安靜透著濃濃的詭異。
突然,原本還在西處張望的白大褂們一齊轉過頭,將目光鎖定在阿姨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強烈的**,這一幕顯然將阿姨嚇得不輕,首到這時她才注意到,眼前的眾人體型都有些扭曲,眼神看起來也不太像是正常人。
食堂再次陷入沉默。
終於,阿姨率先承受不住心理壓力,大叫一聲把餐盤丟下便開始逃跑。
一瞬間,在座的白大褂們就像是聽到了發令槍的運動員一般猛然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追向試圖逃竄的阿姨。
薈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到她回過神來,眼前隻剩下一具被啃的殘缺不堪的骸骨,從剩餘骨架來看,這應該是一名人類。
我,吃了人?
薈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看看西周,曾經的同事們也或多或少的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很明顯,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詭異,先是小鼠爆炸,再是無儘的食慾,而現在他們好像己經把一個大活人變成了皚皚白骨,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突然,也太過離譜,薈茹痛苦地閉上眼,希望噩夢能夠醒來。
吃!
吃!!
吃!!!
一聲聲低吼不斷的衝擊著薈茹的理智,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血絲己經將眼白完全覆蓋,隻剩下漆黑的瞳仁。
那裡透著的是徹底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