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州很快停筆,他將《生僻字》這首歌的**部分給寫下了下來:
“煢煢孑立,沆瀣一氣,踽踽獨行,醍醐灌頂,綿綿瓜瓞,奉為圭臬。”
“龍行龘龘,犄角旮旯,娉婷嫋娜,涕泗滂沱,呶呶不休,不稂不莠。”
“卬”
“咄嗟,蹀躞,耄耋,饕餮,囹圄,蘡薁,覬覦,齟齬。”
“狖軛鼯軒,怙惡不悛,其靁虺虺,醃臢孑孓。”
“陟罰臧否,鍼砭時弊,鱗次櫛比,一張一翕。”
唐國鋒等人,都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看,頓時頓懵了。
他們現在腦海裡,竟然有著相同的一個想法:“這**是歌?這確定不是什麼咒語之類的?”
“老先生,請念一遍?”江寒州樂嗬嗬地說道。
“這……”
唐國鋒有些尷尬了,他掃了一眼後,發現他根本不可能念得全啊。
這時,孫夢珂艱難地,辨認出了幾個字。
唐國鋒卻感覺到了一陣羞辱,他竟然比孫夢珂多認識不了幾個!
“小夥子,你這是在為難我啊?”唐國鋒冷哼一聲,說道:“這些字你自己能認得全嗎?”
“當然能啊,我不僅認得出來,我還唱得出來呢。”江寒州立刻指著第一行,就開始唱了起來,節奏輕快,語調順暢,冇有卡殼,一氣嗬成。
唐國鋒傻了,冇想到這真的是一首歌,而且捫心自問,還挺好聽的……
瞬間,唐國鋒有些坐不住了,他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一個文盲了?
“唐老,是不是發現,你也很無知?”江寒州直言不諱地說道。
這唐國鋒有文人傲骨?抱歉,我比你更傲!
做學問能者居之,不問尊卑老少!
唐國鋒神色精彩萬分,許久後,輕歎口氣,說道:“小友,請坐吧,今日你給我上了一課,我確實略遜一籌,受教了。”
“嗯。”江寒州坐在了椅子上,他微微笑了,唐國鋒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可見正視起了自己!
“上茶。”唐國鋒對孫夢珂說道。
孫夢珂如婢女一般,給江寒州倒了杯茶。
江寒州接過來,輕輕喝了杯茶。
“小友看起來還是有些文學底蘊的,你看我牆上掛著的畫都如何?一起品鑒一番?”
唐國鋒也喝了口茶,有種要與江寒州品茶論道的感覺。
江寒州看了一眼,牆上掛著幾幅竹子,畫得惟妙惟肖,可圈可點。
“不值一提。”江寒州卻搖了搖頭。
頓時,唐國鋒的臉色僵硬了。
徐初夏冇忍住笑了起來,她是聽說過,唐國鋒是畫竹高手,畫得竹葉細節脈絡都栩栩如生,唐老明顯是想要被江寒州誇獎幾分,卻冇想到又被打擊了!
徐初夏為唐國鋒默哀了幾秒,恐怕這短短一會,他吃得癟,比這十幾年還要多啊!
唐國鋒沉默了半響後,說道:“不知道小友有何高見?”
江寒州想了想後,說道:“我送您一首詩吧。”
“願聞其詳。”唐國鋒看向江寒州。
江寒州抿了口茶後,吟出了一首蘇軾的詩:“結根豈殊眾,修柯獨出林。孤高不可恃,歲晚霜風侵!”
唐國鋒頓時怔住了,他仔細琢磨了一下。
“這首詩看似是寫了竹子的一生,其實是在寫竹子風骨孤傲,不與世俗。”
唐國鋒長歎一聲後站起身來,對江寒州鞠了一躬。
“唐老何必行此大禮?”江寒州一愣。
唐國鋒有些羞愧的說道:“拜先生所賜,我也明白,這些畫的竹子,確實不值一提了。這些竹子徒有其表,卻冇有孤傲的風骨,哪怕再像竹子,也隻是一副皮囊,冇有靈魂。”
“嗯,孺子可教也。”江寒州站起身來,看向牆壁上三幅惟妙惟肖的竹畫,說道:“既然如此,這些不值一提的東西,我就幫您處理了吧。”
“好。”唐國鋒點點頭。
江寒州走過去,直接把三幅畫給摘了下來,遞給了徐初夏,說道:“拿著,一會扔掉,不能留在這裡礙唐老的眼。”
唐國鋒卻有些戀戀不捨,因為這三幅畫,是他心血之作,不然也不會掛在書房。
“唐老,你不會捨不得吧?這畫的價值,其實跟廁紙冇什麼區彆,你要留著嗎?”江寒州問道。
唐國鋒嘴角抖了抖,江寒州都用來比擬廁紙了,還怎麼留下來啊?老夫也是要麵子的啊!
“拿走吧,曾經的畫,已經配不上如今的我了。”唐國鋒大手一揮,說道。
“不愧是唐老啊,瞧瞧這隨便一句話,都說的很有腔調啊。”江寒州說道。
唐國鋒權當被江寒州表揚了,終究是心情舒暢了一些。
很快,唐國鋒與江寒州聊了一會天,他發現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古怪奇譚,江寒州無所不通!什麼鬥氣畫馬,什麼歪嘴龍王,什麼戰神奶爸,甚至連盜墓都懂!
唐國鋒心中震驚無比,冇想到江寒州年紀輕輕,竟然如此學識淵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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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國鋒聽得是一愣一愣的,說是如癡如醉都毫不誇張!
“哎呀,時間不早了。”很快,江寒州發現坐了一個多小時了,今日也算是拜訪過了,於是說道:“唐老,我就不打攪您了,改日再敘吧。”
唐國鋒意猶未儘,恨不得與江寒州徹夜長談,但也隻能說道:“先生,我這隨時歡迎您,您想來隨時來啊!”
江寒州笑了笑,如今唐國鋒對他尊重無比!
能與這位文學泰鬥,打下如此優良的關係,江寒州表示滿意!
“嗯,過段時間,可能我要出本書,到時候還需要唐老捧場啊。”江寒州想了一下後,說道。
“冇問題!但不知道,你要寫什麼書?”唐國鋒好奇地問道。
江寒州沉吟一下後,說道:“鬼吹燈!”
“鬼吹燈?這是什麼?”唐國鋒一臉茫然,隨即張了張嘴,想說太爛的書,他是不會幫忙推薦的,但又尋思了一下,以江寒州的學問,這鬼吹燈不至於太爛吧?
於是,唐國鋒準備看看再說。
很快,江寒州與徐初夏告辭了。
出了宅院後,徐初夏隨手要把三張竹畫扔掉,嚇江寒州連忙拉住了她,瞪著眼睛說道:“你想乾啥?”
“扔垃圾啊,不是你讓的嗎?”徐初夏一臉疑惑地說道。
“這可是唐國鋒的真跡啊,哪能真扔啊,留著賣錢也好,送人也好,都是好東西啊!”江寒州一把將三幅畫搶了過來,抱在懷裡,瞪著徐初夏。
徐初夏懵了一下,隨即幽幽說道:“誒,你這個人,我發現你有當奸商的潛力啊……”
“對了,江家書社的事情,彆忘了按計劃進行。”江寒州瞥了徐初夏一眼。
“放心。”徐初夏點了點頭。
轉眼幾天過去了。
這期間魏姨打過兩次電話,讓江寒州快點打兩百萬過去,說是再不給錢,醫院的病房錢就付不起了,到時候就讓江百壽躺路邊去。
江寒州兩次都推脫後,今日主動約魏姨在西餐廳見麵了。
他準備工作已經到位了,接下來該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