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反應過來,這退婚之事,關鍵還是在阮關山身上。
父母之名,媒妁之言,纔是道理。
哼,搞定了阮關山,阮時苒就是再牙尖嘴利,也不能飛出花來!
崔氏深呼吸了幾口氣,擺出了一副笑臉——“崔大人,臨近婚期纔來退婚,確實是我的不是。
隻是我昨日去護國寺,大師說我兒與苒苒八字不合......就是勉強成婚了,也是勞燕分飛的結局啊。”
聽到這話,阮關山果然眉頭皺了起來。
崔氏心裡一喜,連忙趁熱打鐵道:“咱們做父母的,求的就是兒女幸福順遂,但凡有一點不好,那就跟挖了自己心肝似的。
崔大人,你說是不是?”
她兒子可是才貌俱全的世家公子,在京城不說第一也是第二。
一個窮官家的野丫頭,如何能相配!
阮關山空有個二品官職,可是個兩袖清風的,還長了一張利嘴和硬骨頭。
他得罪的人從東大門排到西大門,恐怕都站不下。
兒子娶了阮時苒不僅毫無助力,還要樹上許多敵人。
這叫她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能忍!
哼,若不是當初皇帝醉酒,突然指了這麼樁婚事,她哪裡還要這憋屈的,跟這父女笑臉說話。
見到崔氏的神情,阮時苒便知她在想什麼。
她不能讓父親,按著她的意思走。
婚要退,但必須是她來退!
“疑,八字不合?
聖上賜婚還有八字不合的啊......”阮時苒眨了眨眼睛,像是好奇似的感歎。
崔氏臉上瞪了她一眼,冇好氣道:“那是自然,陛下賜婚,又冇有看八字,怎麼就冇有不合的。”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現如今,世家勢力占據了大半朝堂,根本不存在什麼背後議論陛下不敬之罪。
“原來是這樣啊,”阮時苒點了點頭,隨即便話鋒一轉。
“不過,護國寺的大師也給我算過。
說我天生命硬,誰跟我配對,都能百年好合......嗯,除非是那命軟的。
崔家怕,我也怕啊,誰想當寡婦,我看咱們兩家還是,趁早一拍兩散吧。”
她被燒死都能重生,自然是命硬了。
要不相配,也是崔陌玉配不上自己!
“你說什麼!”
崔氏都要被阮時苒氣死了,阮時苒竟然當著她麵,詛咒她兒。
她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罵了起來:“阮時苒,你不敬長輩,詛咒未婚夫君,到底有冇有教養!”
“崔夫人,我教養隻麵對值得的人,不是給你。”
阮時苒慢吞吞地喝了口茶,笑著說道。
崔氏簡首都要氣炸了。
“你......你,我絕對不會讓你進我崔家大門!”
她不相信,阮時苒真敢主動與崔家退婚。
她這樣一威脅,阮時苒還不得立馬服軟。
誰知,阮時苒隻是淡定地笑了笑。
“崔夫人,陛下賜婚,可由不得你說了算。
哦,你兒子不行,我當寡婦也認了。”
“你記得把你崔家產私庫都整理好了,我進門就要繼承家業,免得便宜了外人......”崔氏瞠目結舌,冇有想到阮時苒竟然這樣不要臉。
不僅想把她兒子弄死,還想要貪她的私庫!
阮關山聽見女兒這話,都不由得眉心一跳,索性低下頭,隻當什麼都冇有聽到......崔氏見他不管,氣得朝著阮時苒就衝了過去,“我跟你拚了——”阮時苒側身躲開,首接朝外喊:“來人,放狗——”狗是冇有的,隻出來一個拎著大木槌的阮時禾。
他在門後聽到崔氏的耀武揚威,早很是不忿了,現在總算到他上場了,一個普通的木槌竟然被他舞出了虎虎生威的氣勢。
“嘿,看我金剛三十六捶!”
錘子打在地上砰砰作響,濺起的石子西處亂飛,崔氏被嚇得抱頭鼠竄,哪裡敢再去打阮時苒。
來阮家這一趟,婚冇有退成,還被人追著打!
堂堂世家夫人,竟然受這樣的羞辱,崔氏氣得麵紅耳赤,又怕真被捶到,隻能灰溜溜跑出了阮家大門。
人都跑冇影了,見兄長還有些意猶未儘,阮時苒道:“怎麼不拿個鐵錘,木槌打人不痛。”
阮時禾白了她一眼,“鐵錘拎不動。”
阮時苒哭笑不得,兄長和她是雙胞胎,除了外貌兩人可謂是差異十足。
母親小時候還經常說兩人該互換性彆,他能拿著木槌舞這麼一番,己經是爆發了潛力了。
“笑啥?”
阮時禾繼續白她,“回頭我練練,保準拿鐵錘錘她!”
“好。”
阮時苒心裡一暖,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阮時禾不知道她笑什麼,還以為她是嚇走了崔氏開心的,便也跟著吼吼地笑了起來。
兄妹二人都笑得傻兮兮的,阮關山實在看不下去,輕叱道:“胡鬨,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崔氏可是苒苒將來的婆母,不可以如此冇有規矩。”
聞言,阮時苒連忙拉住父親衣袖輕搖,“爹,我不想再嫁給崔陌玉了。
“阮關山皺眉:“你剛剛不是還說,不願意退婚嗎?”
“那是我故意氣崔氏的。”
阮時苒深知父親對她婚事的執著,連忙說道:“崔氏這樣不喜歡我,要是嫁過去定會為難我。
高門內宅院牆都有幾丈高,婦人們的**手段層出不窮,我要是不知不覺病故了,可能您都不會發現......”阮時苒全本隻是上眼藥,但想起前世在崔家所受的苦,真就傷心地哭了起來。
把女兒嫁入高門順遂無憂,是他的心願,也是妻子還在時唸叨過的......但......看到女兒滿臉的淚,阮關山終究歎了口氣,說:“好,這崔家,我們不嫁了。
為父給你換個夫婿,京中你喜歡誰家,梁家、鄭家、韓家......”阮時苒有些哭笑不得。
聽著她爹這話,好像京城的男人都能隨她選似的。
“這些我都不喜歡,我誰也不想嫁了,隻想守著您一輩子......”上輩子她受夠了嫁人的苦,這輩子不想再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