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唯一淡淡地陪著笑,冇說什麼。
李江又追問:“那家裡人催你相親了嗎?”
林見深蹙眉,眉宇間流露了幾分不耐,看向李江。
李江像是毫無察覺,繼續專注地打探。
鬱唯一搖頭,語調輕鬆:“我還小,家裡人不著急。”
“也是,我看你們城裡人三十歲結婚都算早的。”
“是啊。”
鬱唯一說:“我大概也要三十歲後纔會考慮結婚。”
林見深靜靜地凝著她,漆黑的眼眸藏著看不清的思緒。
“相親嗎?”
李江是個臉皮厚的,也不顧一旁的親媽都看不下去,莫名其妙地盯著他,狐疑他今天舌頭怎麼這麼長,逮著個漂亮小姑娘問個冇完,平時叫他去相親,反而跟塊木頭似的不會說話。
“應該吧。”
鬱唯一從容地道,舒了口氣,說:“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他們平時工作都很忙,大概率會讓我找個本地的,方便見我。”
“哦,這樣啊……”
李江終於歎了口氣,不再問了。
待到林見深和鬱唯一走了,老闆娘忍不住吐槽:“怎麼?你看上人家了?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長得多好看,穿的都是大牌,你這癩蛤蟆哪配得上……”
“媽。”
李江無奈,看著那兩道越來越遠的身影,壓低聲音說:“那是深哥的前女友。”
老闆娘一愣,伸長了脖子去看,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喲,那咋分了呢?怪般配的倆孩子……”
癩蛤蟆李江:……
鬱唯一買了很多東西給落梅,落梅很高興。
林見深有錢,也捨得給她花錢,她自然是什麼都不缺的。
但在落梅看來,鬱唯一給她的東西,是來自兒媳婦的“孝敬”。
晚上是林見深做飯,鬱唯一在邊上的爐子旁烤火。
“阿姨呢?”
鬱唯一剝著橘子,問。
“去彆人家了。”
村裡的人閒暇都喜歡互相串門,尤其冬天的時候,湊在一塊兒烤火聊天,其樂融融。
“她現在……”
鬱唯一斟酌了下語言,小心翼翼,“情況還好嗎?需要人經常看著嗎?”
“現在好多了。以前在帝都住的時候,經常走丟。這裡到底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周圍也都是熟識的人,出不了什麼事。”
鬱唯一往嘴裡塞了瓣橘子,又冷又澀,甜度一般。
她垂眸靜靜的,吃完了手裡的橘子。
林見深朝她看過來一眼,和她商量著:“明天早上,我給你做牛肉麪。”
“好。”
她聲音很輕地應下,莫名的想起一句:接風的餃子,送行的麵。
也算是很應景了。
林見深處理著晚上要做的菜,鬱唯一掀眸看他,“要不要我幫忙?”
“你會做飯了?”
他有幾分意外。
她略略皺眉,“我可以幫你洗菜。”
“不用。”
他語調溫和,“你好好坐著。”
“哦。”
她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過了會兒,有人推門進來。
“見深哥。”
女孩子清甜的聲音響起,鬱唯一抬頭看了眼。
是寧溪。
她端著一盤餃子過來,說是家裡包的,送過來給他們嚐嚐。
“嗯,放下吧。”
林見深正在炒菜,隻淡淡掃了眼。
寧溪放下東西,又去看坐在爐子旁的女人。
現在天黑了,光線不好,她卻白得像會發光一般,一雙漂亮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洋娃娃。
察覺到女人的視線,鬱唯一抬頭看她,露出個禮貌的笑臉。
“見深哥,你媽在我家烤火,說是你女朋友送了她很多東西,她可高興了,一圈人都在聽她說你們倆的事情。”
林見深眉頭輕蹙。
她媽媽年輕的時候很低調,反倒是年紀大了後,也染了點老年人的通病。喜歡誇耀子女,也常把子女的好掛在嘴邊。
當然這些無傷大雅,隻是她這麼一說,村裡不知情的人難免會說三道四。
他去看鬱唯一,鬱唯一神色如常,指尖在螢幕上敲擊,像是在和什麼人聊天,並不當回事。
寧溪見狀又繼續:“還有一個金鐲子呢,這麼大一個。”
她用手比劃著給他看。
林見深眉頭皺緊,偏臉看向爐子旁的女人,“鬱唯一。”
“嗯?”
她收起手機。
“你什麼時候送了一個金鐲子?”
鬱唯一淡淡地笑了下,坦然回答:“剛剛包裡翻到的,就送給阿姨了。她喜歡就好。”
林見深眉頭擰著,但到底冇再說什麼。
鬱唯一低頭繼續玩手機。
一旁的寧溪看看林見深,又看看鬱唯一,還是忍不住問:“見深哥,她真是你女朋友嗎?”
鬱唯一語調悠長地開口打趣:“前女友而已,小姐姐,你可以放心追的。”
寧溪一頓,臉色閃過片刻的慌張,咬著唇有些羞臊。
她悄悄去看一旁忙碌的林見深,他淡漠得幾乎冇什麼情緒,她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見深哥,我先走了。”
“嗯。”
寧溪轉身離開,還不忘多看鬱唯一兩眼。
她手腕上的鑽石手錶很好看,出去後,寧溪在網上各種拚湊關鍵詞搜尋。
終於,讓她找到了同款——一百八十八萬。
她呼吸一窒,險些數不清後麵的零。
難怪,這麼粗的金鐲子,她隨手就送人了。
晚上,落梅聽說鬱唯一明天就走了,一個勁兒地歎氣挽留。
鬱唯一隻好說好話寬慰她,說自己還會再來看她的。
落梅心裡這才稍稍舒坦點,拉著她的手,一本正經地道:“阿深會好好賺錢娶你的,小鹿,你要等著哩。”
鬱唯一心裡起了淡淡的漣漪,哪怕知道是假的,也冇來由的心悸。
“好。”
她甜甜一笑。
不遠處的男人靜靜地望著她,點燃了一支菸,轉身去了外麵。
鬱唯一的視線在下一秒看過去。
大雪裡,他的黑色風衣格外醒目。
男人淡漠的眉眼,削薄的唇,抽菸的動作莫名的有股落拓的美感。
她素來是討厭男人抽菸的,林見深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不抽菸,但這會兒,她卻望著窗外,平靜地看著他在雪景中抽完那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