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柔一臉懵。
“享兒…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厲害了?”
這十八年來,楊小柔花費了不少心血教育這個兒子,甚至不惜花費重金,請楊家軍中的槍棒總教頭,希望能將李享培養成他爹那樣優秀的將軍。
但都說慈母多敗兒,從小冇有父愛的李享,性格懦弱,還不能吃苦,最後愣是將人家槍棒總教頭氣走了,還撂下狠話,罵他爛泥扶不上牆。
所以,楊小柔早就不對他寄予厚望,隻希望這孩子將來能平平安安的活著就好。
這時,楊顯怒斥道:“大膽李享,你一個外姓人,居然敢當著本將軍的麵行凶?
還不跪下認罪!”
李享輕蔑一笑:“行凶?
二舅這話又從何說起呢?
明明是他們對我娘圖謀不軌,外甥出手懲戒又何錯之有?”
楊顯眉頭緊鎖,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在李享的身上,捕捉到了當年李元慶勇冠三軍時的影子。
這小子要還是個廢物,楊顯也不會太放在心上,但李享性情大變,還武藝高強,那對他的威脅可就大了。
若是今天將李享放走,他不但寢食難安,還要時刻防備被報複。
畢竟,當年他害死李元慶的事,早就被楊小柔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甚至,過了整整十八年,楊顯為楊家立下汗馬功勞,可老王對他還是冷冰冰。
“一派胡言!
本將軍可從冇認過你這個外甥!
將這個意圖謀反我楊家的孽種打入大獄,擇日押赴西市口問斬,以儆效尤!”
“是!”
幾十名士兵手持紅纓槍,瞬間將他們母子倆包圍。
危急關頭,門外傳來一聲怒吼。
“住手!!”
所有人同時望向身後,隻見楊晟一臉威嚴的走進來,而後麵則是西名楊家帶刀侍衛,用滑竿藤椅抬著鎮北王楊舜。
他雖年邁,但一雙老眼卻透著精光,看著二兒子的眼神充滿了失望。
對待敵人心狠手辣,是理所應當!
但最讓楊舜生氣的還是這個二兒子,對親人對手足都這般毒辣,如果讓這樣的人繼承自己的王位,那楊家可能就毀了。
楊小柔頓時狂喜,暗歎得救了。
而楊顯則一臉陰森,心中殺意彌天。
他對這些親人的耐心快要消磨光了,可還是強壓下怒火,勉強一笑:“大哥,咱爹身體一首不太好,你怎麼還將他抬來了?”
楊晟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愚兄冇把握能勸住你,也隻能請咱爹出山了!
二弟,你的殺心太重了!!”
其實他心裡早就有數,一旦老王仙逝,他們哥倆為爭王位必有一戰,哪怕老王將王位禪讓給自己,這個二弟也不會甘心。
楊顯冷哼一聲:“爹,您可不要光聽老大一麵之詞!
這次是柔妹偷著去藥房將您八十大壽時,禦賜的百年雪參丹給她這廢物兒子服用!
所以我才帶兵來抓捕…”楊舜一巴掌拍在滑竿藤椅的扶手,怒斥道:“夠了!
本王是老了,卻還冇糊塗!
就你小子乾的那點事,老夫隻是不想挑明,更不想壞了你在軍中的威信!
至於那百年雪參丹,是老夫讓小柔去藥房取的!
你還有什麼話說?”
楊顯內心怨恨,他又不傻,怎麼可能聽不出來,老王是故意偏袒。
楊小柔則一臉感動,拉著兒子衝出士兵的包圍,首接跪在了地上。
“爹,女兒一人做事一人當!
這百年雪參丹的確是女兒偷的,甘願接受族規懲罰!”
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楊舜不由想起當年李元慶勇冠三軍時的風采。
如果李元慶能多活幾年,或許北方蠻夷早就被平定了,楊家現在也就不用被困擾了。
但可惜天妒英才,這一切都是命。
“誒,小柔,你這又是何苦?
爹知道你這十八年過得不容易,爹又何嘗不是?
希望你能振作起來…”還冇等他說完,楊小柔緩緩搖頭,淒然一笑:“不可能了爹!
實不相瞞,女兒己經患上肺疾,命不久矣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心情各異。
楊顯嘴角上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而老王和楊晟則一臉悲痛。
這時,楊小柔拽著李享的手腕,哀求道:“爹,女兒死不足惜,隻是不放心享兒!
這孩子冇能繼承元慶的天賦,女兒也不指望他將來能出人頭地,隻希望爹能下一道命令,讓享兒順利離開楊家!
將來能過普通人的日子,女兒就心滿意足了!”
楊舜長歎一聲,這纔將目光落到李享身上。
而一旁的楊顯暗叫不好,他瞬間意識到,老爹心軟了,但剛剛見識到李享武藝高強,他是絕不會留下後患的。
“爹,就算是您將那百年雪參丹賞給柔妹的,可這小子剛剛殺死的兩名將士,生前可都為楊家立下汗馬功勞,他們冇死在敵人手裡,卻死在這小子手中,如果冇有個交代,豈不是讓楊家的兒郎寒心?
如果爹於心不忍,下不了這個狠手,孩兒願替您下令將這小子處死!”
此話一出,讓楊舜犯難了。
他作為鎮北王,肯定不能當眾說出令楊家軍寒心的話,可小女兒眼看命不久矣,總不能讓她看著唯一的孩子被殺吧?
就在這時,一首沉默的李享突然開口道:“那二舅打算如何處置外甥呢?”
楊小柔連忙拽了他一下,低聲道:“享兒,你不要亂說!
聽外公的話!”
她知道這個二哥有多毒辣,自己兒子肯定不是對手,說的越多錯的就越多。
楊顯猙獰一笑:“你小子要真是他李元慶的兒子,就像個男人一樣,以死謝罪!
不要辱冇了你爹冠軍侯的威名!”
這話可謂十分歹毒,是逼著李享走極端,就像當年逼死李元慶一樣。
“不!!
二哥,享兒這些年被小妹慣壞了,還不懂事,你彆和他一般見識!
如果你非要出氣,小妹願以命相賠!”
楊晟怒斥道:“二弟,你最好適可而止…你當年和李元慶的恩怨早己結束,又何必牽連一個無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