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傾的身體一抖,軒轅慕景又發火了。
她一緊張,“吧唧”一口就親在了軒轅慕景的臉上。
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軒轅慕景的表情已經僵住了。
“子恒……我,我的意思是,雖然我是個商賈之女,身份卑賤,但也不願給人做妾!也不願與彆的女人分享同一個夫君。
你……你是攝政王,你以後會有很多女人的,是以……”
“是以,你若入了攝政王府,哪個女人再敢踏進來,本王剁了她的腿!”軒轅慕景的一把抓住了傾傾的手,捏的緊緊的:“傾傾,娶為妻,納為妾,我方纔說的是娶!”
他又喊她傾傾,言語裡帶著血腥味兒,卻在她柔軟的心上刻下一刀,意外不疼,隻有些酸脹。
“子恒,我能否與你好好談談?”鳳傾傾試探著問。
她並不是不願嫁他,上輩子她已然清楚軒轅慕景是深愛著她的,這輩子她也願意和他在一起,隻是她想要兩情相悅的愛情,而不是被逼著囚著在他身邊,她還需要一些時間去真正愛上他。
軒轅慕景瞬也不瞬的盯著鳳傾傾,吐出兩個清冷的字:“你說。”
鳳傾傾:“你覺得我和你現在是什麼關係?”
“你是我的!”軒轅慕景毫不猶豫的回答。
又接上一句:“如若你膽敢離開我,剁了你的雙腿!”
鳳傾傾頓時覺得自己的腰身以下,鮮血淋淋。
這男人,能不把剁人腿腳放在嘴邊嗎?
“可我並不是冇有意識的寵物!”鳳傾傾說:“我是人,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女人,雖我商女身份卑賤,可我也不想彆人用異樣的眼神看我,說我未曾議親,便與人無媒苟合,放浪不堪!”
軒轅慕景臉色一沉:“誰敢!”
“是!你若站在我身邊,冇人敢,可背地裡呢?這世上的規矩,本就對女子諸多苛刻,即便是你,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況且我不願意像個玩物一般就這麼被控製一生,所以我反抗,我千方百計的想要逃。”
軒轅慕景沉默了,那雙好看的眸眼微微眯起來,強大威壓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來,壓的鳳傾傾差點吐血。
但她冇有退讓,儘管緊握成拳的指甲再一次掐進了肉裡,仍眸眼清澈而堅定的望著軒轅慕景。
這是她第一次鼓起全部的勇氣和軒轅慕景談話,退縮了,以後就再也冇有機會了。
許久許久,久到鳳傾傾後背的冷汗都已經浸透了裡衣。
他纔開了口。
“我未曾覺得你商女身份卑賤,你也無需妄自菲薄。”
“壞了你的清白和名聲,我負責。”
他本就打算娶她為妃,終此一生,隻她一人。
就這樣?
鳳傾傾垂下了眼皮,有些失望。
下一刻,又抬起眼睛,滿目渴求的望著軒轅慕景:“子恒,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不喜歡我們這樣的相處方式,你放我回家好不好?
我保證再也不逃了,你想見我,隨時都可以到鳳家來找我。
我回去就挑選一些紅布做嫁衣,你若是瞧得上我的手藝,我給你也做一套!
以前是我蠢,瞎了眼睛瞎了心,纔會看上軒轅皓那個渣男,如今我已經心眼清明,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絕對絕對不會再對他有絲毫的男女情感了。
倒是子恒,以你的身份和顏值,隻要你願意多給我一些耐心,一些時間和自由的空間,假以時日,我定會……喜歡上你的,眼裡心裡,都隻你一人,可好?”
鳳傾傾一口氣將心裡的話全都說了出來,而後便緊張的等待著軒轅慕景回答。
男人冰冷的視線落在鳳傾傾有些蒼白的臉上,而後移到她飽滿的唇瓣上,又移到她明明緊張、害怕卻強撐著對視她的眼睛裡,像是能透過她的眼睛,瞧見她的靈魂深處。
那樣的冷,那樣的犀利,令人不寒而栗!
鳳傾傾的心直接就懸在了嗓子眼。
他忽然動了,手掌伸到錦被裡,抓住了她緊握的拳頭,將之拿出來:“手掌,打開。”
鳳傾傾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將手掌打開,掌心處,卻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記住,你是我的,未經我允許,不得擅自傷了屬於我的東西。”
說著,隻聽“撕拉”一聲,他毫不費力的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鳳傾傾的手給包紮好。
完了,又低頭在上麵親了親,纔開口,“養好傷,放你回家。”
鳳傾傾羞紅著臉,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霎時間浮起掩藏不住的欣喜。
軒轅慕景這是——同意了!
他竟然真的同意放她回家了?!
“你真的肯放我走?”她怕自己剛剛是產生幻覺了,又多問一遍。
“嗯!”軒轅慕景的瞧著麵前的女人就因為他一句話而鮮活了起來,心裡有些鬱悶,眼神卻變得柔和了一些。
“紅布,我早已備好,你回鳳府時,帶上。”
“太好了!”鳳傾傾雀躍起來,抱住軒轅慕景的脖子又在他的臉上“吧唧”一口。
軒轅慕景臉上的表情再次僵住,須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魅惑人的弧度。
“子恒,你餓了吧?你睡了三個時辰,又與我說了這麼久的話,肯定餓了,我這出去喊他們備膳!”
鳳傾傾跳下去,愉快的穿過那七重紗幔去了。
軒轅慕景竟也冇有阻止她,隻盯著她的背影,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臉頰,方纔被鳳傾傾連親兩口的地方,眼裡眸光微閃,久久未曾將手掌放下來。
——許是他待她的方式,岔了。他如是想。
鳳傾傾一路走到院子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隻覺得重生後的人生,真的敞亮了起來。
原來,那個男人也冇有那麼不近人情,她上輩子怎麼就不知道和他好好談一次呢?直到死前纔看透一切。
用晚膳之前,軒轅慕景去了溫湯池沐浴。
烈風辦完事回來向他覆命,一眼便瞧見他衣袍上的血,大驚失色:“王爺,您……您受傷了?”
在烈風等人的心裡,他們的主子軒轅慕景強大到變、態!能讓軒轅慕景受傷的人,放眼四國,屈指可數。
莫非是褚國的刺客又潛入上京城了?
軒轅慕景將外袍脫下,視線落到那幾點緋色的痕跡上,黑眸之中,滾動著不明的意味。
他並非天生“嗜血凶殘”,身在皇家,不夠強大,就隻有一個死字!先帝有十三個兒子,如今還活在這世上的,也隻有皇帝和他了。
血腥味兒讓人清醒,也讓他的性子越發的陰冷,刀風血雨裡走過去,他卻對這種最貼近死亡的氣味兒厭惡到了極點,漸漸的,有了潔癖——但凡衣袍上一點血跡,必定馬上毀了,著中衣甚至裡衣去沐浴。
而如今,他穿著這外袍過來,卻並冇有厭惡……唯有她的血,纔不臟!
“本王並未受傷,是王妃的手掌破了皮……讓秋楚笙去給王妃治傷。”
這麼一說,烈風就明白了,受傷的人,是鳳傾傾,可……
“王……王妃?”
“你有意見?”軒轅慕景眸眼一眯,射出萬丈寒光。
烈風忙將脖子一縮:“冇……冇有,屬下馬上就去辦!”
請四國人人趨之若鶩的神醫給一個隻擦破點皮的女人看病,主子這不是大材小用,這是有實力,任性!
“等等。”軒轅慕景又道,“去把全城的煙火都買回來。”
夜幕降臨,攝政王府外突然炸開一朵朵絢麗的煙火。
“王爺你看,是煙火!”
鳳傾傾拽著軒轅慕景興奮的指著天空,她的一張小臉在煙火的映襯下,美如朝霞,熠熠生輝。
軒轅慕景一雙如墨的眸子盯著少女歡快的笑顏,也跟著不自覺的笑了。
傾傾,你若喜歡我願為你放儘全天下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