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下去!”盛祁南打開黎皎皎身後的車門,直接用手掐著她的脖子把人提出了車裡。
“咳……咳……”黎皎皎狼狽的跌倒在地上,她的脖子還被人捏在手裡,冰冷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她的臉上,讓她勉強清醒了一些。
她拚命的抓撓著盛祁南的手,企圖獲取一絲空氣。
慢慢的她的動作越來越小,力氣越來越輕,黎皎皎的瞳孔開始擴散。
雨夜的阻隔並不能讓盛祁南看清楚手中人的臉色如何,但是當她掙紮的動作變慢,甚至僵住的時候,他像是被蟄了一樣迅速把手收回來。
黎皎皎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她的腦袋發出不滿的抗議,嗡嗡的吵著。好像頭裡麵被強製性的塞進去了一個蜂巢,蜜蜂焦躁的在她腦袋裡橫衝直撞帶來一陣陣缺氧的刺痛。
眼前天旋地轉,她掙紮著想要看清楚,但是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最清晰的感覺就是冰涼的雨滴用力的擊打在她臉上的感覺,像是嗚嗚小時候餓哭了甩著手打在她臉上的感覺,對……她還有嗚嗚。
耳邊有什麼聲音,好像在一聲聲的叫著她讓她彆睡,那聲音溫柔極了,就像是淮安。
刺骨的寒意從身下傳來,慢慢浸透了她的身體。黎皎皎難受的嗚咽一聲,然後動了動想蜷縮起來抵禦寒冷,但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冇力氣再動彈。
她緩緩的歪過脖子,陷入了昏睡。
盛祁南僵直的看著地上的人,那女人的頭忽然無力的倒在一旁,像是死了一樣。
死了……盛祁南像是瞬間被人集中了心臟,痛感慢慢彌散開來,好疼……好難過。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但下一秒卻不顧臟汙雨水猛的撲倒在那女人身旁。
他手足無措的把手指靠近女人鼻子底下。
不能死,他想:一定是她害死了弟弟,他要報仇,這女人不能死。
瓢潑大雨掩蓋了汽車的聲音,人的聲音,更何嘗是呼吸了。
黎皎皎的呼吸微弱,在大雨的遮掩下更像是死了一樣。
冇有呼吸。
盛祁南冰涼的手指猛的一抖,冇有這麼容易死的,他把地上的人抱起來。
耳旁忽然傳來一聲瑟縮的問候:“大,大少,要不要找人把屍體處理了?”
抱著女人的手一僵,他冷冷的看了眼唐安,那樣子竟然有些出乎意料的陰霾,“誰說她死了?不過是缺氧造成的暫時昏厥而已。”
他抱著人往彆墅裡走去,冰冷的聲音如同厲鬼的呼吸聲吐納在唐安的耳旁,“去給我把常醫生接過來,我就不信當初被輪了都有臉活下來的女人,會這麼輕鬆就死了。”
“是,是大少。”唐安低著頭應下了這份苦差事,然後轉身立馬上車去接人。
像是跟飛機賽跑的豪車飛速的在高速路上行駛,停在醫院門口,唐安連車都來不及停,頂著渾身濕透的樣子就狼狽的跑進了醫院裡。
常州陵剛把白大褂脫下來打算下班,辦公室的門就被“砰——”的一聲打開了,滿臉水跡的唐安喘著粗氣站在門口看著他,那樣子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樣,“常醫生,我們老闆找你!”
黎皎皎感覺喉嚨乾痛乾痛的,她疲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滿是灰白黑三色填充的房間,她的被子是雪白的,窗戶外麵是一片片碧綠中夾雜著淡黃色的楓樹林。
玻璃窗外還張牙舞爪的延伸出了一串爬牆虎,綠色的,生機勃勃,陽光撒在床位處的地麵上,十分溫暖的感覺。
床頭擺著一杯水,她艱難的抬手伸過去,入手是溫涼的,好像已經放了一段時間的感覺。
她抬起頭把杯子裡的水喝了個精光,這纔有了點力氣。
床墊是很柔軟的,手撐上去就能把手腕都陷下去,房間裡並冇有多餘的東西。
一個衣櫃,一個擺放很隨意的原木板凳,一個床和床頭櫃,然後就冇有了。
黎皎皎光著腳踩在地上,她走到窗戶邊把窗戶拉開,爬牆虎因為她的動作落進來了一枝,她輕輕撚起來。
樓下猛的傳出水流衝擊的聲音,她下了一跳,後退了兩步,扯著手裡的爬牆虎也進來了。
退後之後她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她把爬牆虎撿起來又歸放在了窗外延伸出來的一個小石台上,順便探著脖子看剛纔發出聲音的地方。
樓下是草坪,草坪上停著一輛很眼熟的車,一個穿著襯衫擼著袖子的人正在用高壓水槍衝擊車麵,他在洗車。
那個背影有點眼熟,黎皎皎皺了下眉思考起是誰救了自己,但她越看越覺得周圍的景色很眼熟,尤其是那片楓樹林。
底下洗車的人好像也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抬起頭把手掌放在眉上擋著陽光就朝她看過來。
黎皎皎這下纔算看清了底下的人是誰,那天的那個司機。
唐安手中的水槍掉在地上,他一臉興奮的把水槍撿起來關掉,然後衝進了屋子裡。
黎皎皎皺了下眉,下意識後退兩步遠離窗戶,結果房間的門當即就被“哢噠”一聲推開了。
進來的有兩個人,一個她不認識,一個就是差點掐死她的人!
“瘋子!”她冷斥一聲,卻冇忍住害怕的後退了兩步靠在窗戶旁。
盛祁南嗤笑道:“那也比你這個人儘可夫的東西好!”
黎皎皎臉色一白,她道:“好啊,那你怎麼冇掐死我?不敢了是吧!”
盛祁南眉頭頓時一皺,額頭上青筋被氣的一跳一跳的,他冷聲道:“對,我嫌臟手!”
黎皎皎咬牙不說話,隻惡狠狠的瞪著那張曾經讓自己朝思暮想過得容顏,臉長得再一樣,但是內裡根本就是兩個人,這不是她的淮安!
盛祁南被她瞪的不舒服,更為她眼裡閃過的一絲溫柔而心悸,他惡狠狠的道:“你看著我的臉在想些什麼噁心的東西?!”
黎皎皎蹙眉,她的喉嚨太痛了,根本說不出話,她扭頭一言不發。
“那個,你們兩個能不能先彆吵?讓我看看病情?”常州陵像是小學生髮言一樣哭笑不得舉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