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歡張了張嘴,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合適。
虞聽晚手肘搭在窗棱上,簾子半掀開,任由外麵還帶著涼意的風吹進來。
她又問,彷彿困惑不解:
“就這樣一個註定一生孤寡的地方,你說天底下為什麼那麼多人,爭破了腦袋往這裡麵鑽?”
歲歡靠過來一些,手指輕輕搭上虞聽晚的手腕。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皇宮就像一個圍城,外麵的人想進來,裡麵的人想出去,向來如此。”
話音落,為了安慰自家主子。
她又說:
“不過沒關係,公主,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駙馬和公主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全新生活而努力,很快,您就能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了。”
……
來到中宮時,天色已經不早。
舟車勞頓一路,皇後體力不濟,什麼都冇說,下了馬車就回了自己宮殿。
謝清月在中宮門口停了停,回過身,眸色複雜地看了幾眼虞聽晚,也回了自己的住所。
虞聽晚轉身,吩咐歲歡:
“走吧,回陽淮殿。”
剛進皇宮城門的時候,歲歡整個人蔫噠噠的,冇什麼精神。
這會兒接近陽淮殿,倒是又滿血複活。
興致勃勃地對虞聽晚念著回到陽淮殿之後的安排。
什麼各種膳食、沐浴、按摩,安排得井井有條。
虞聽晚靠著身後的軟墊,微勾著唇,靜靜聽著。
半刻鐘後。
馬車在陽淮殿外麵停下。
歲歡率先跳下車,邊扶著在虞聽晚下來,嘴裡還源源不斷地說著話。
然而片刻的功夫。
當她看到不遠處麵色肅穆冷硬的東宮侍衛時,話音戛然而止。
平日中這個時候的陽淮殿,到處一派輕鬆和樂,而今日卻如臨大敵般,處處顯得繃滯逼仄。
墨九站在陽淮殿正殿外麵,見虞聽晚回來,立刻踏下台階,快步走過來。
“公主,您回來了?”
“太子殿下已等候您多時。”
歲歡納悶問:“太子殿下怎麼來陽淮殿了?”
墨九長了張鴨子嘴,半個字都不往外吐。
輕低著頭,一臉正派道:
“主子的心意,屬下無從揣度。”
歲歡:“……”
她還想問些什麼,卻被虞聽晚打斷。
踏上殿前台階,兩旁的侍衛自發將門打開。
歲歡正要跟著虞聽晚進去,剛踏上最下麵的那階台階,就被墨九橫出一隻手臂攔下。
“歲歡姑娘,殿下隻說讓寧舒公主一人進去。”
歲歡:“?”
虞聽晚回身,看了眼墨九。
再對上歲歡擔憂的眼神,她輕聲安慰:“冇事,在外麵等著吧。”
—
大殿正上首的位置,謝臨珩垂眸坐著,手中把玩著一隻青玉玉佩。
如果觀察的仔細,會發現,這隻玉佩上的圖案,和上次他在虞聽晚生辰時,送給她的那支髮簪圖案是一模一樣的。
不管是玉石質地,還是顏色,全都一樣。
虞聽晚剛走進來,殿門“吱呀”一聲。
突然被人緊緊關上。
虞聽晚不自覺地皺緊眉。
看著緊閉的殿門,再回身看著神色冷沉的謝臨珩,心頭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怪異感。
權衡再三,她往裡走了兩步。
維持著平常的語氣:“皇兄?”
謝臨珩終於抬頭。
目光從玉佩上移開。
看似溫和、實則冰冷的視線,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
就像一張無形的網,在轉瞬間,將她死死扣住。
“怎麼回來這麼晚?”
虞聽晚壓了壓心頭的怪異,聲線依舊:
“路程比較遠,再加上在寺中耽誤了些時間……”
她話還冇說完,謝臨珩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