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客棧的住宿西區與南區雖都入住的是微末的小家族和普通人,不過南區外拓處有一片空曠的露台。
一劍客棧將這片露台利用起來,時不時的組織酒會、詩會,更會邀請名憐花魁在此出演,這使得南區每晚都是熱鬨非凡。
袁飛此刻的心情可謂是如過山車一般從天上掉落到穀底,內心的吐槽對象也己經從李天佑轉換成了身後那倆糟老頭子。
本來有身後那幾個守衛追著就夠糟心的了,他還想著藉助地勢拉開距離,趕緊甩脫這個麻煩呢。
誰曾想這倆糟老頭子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也加入了追捕他的行列,而且這倆還是有修為的修士,那身法動起來颼颼的,從遠處極速向袁飛靠近。
麻蛋!
職業選手禁止參賽呀!
袁飛見這情形內心咒罵了一句,抬頭看著前方人群熙攘,熱熱鬨鬨的,也不管是什麼地方,加快步伐貓著腰鑽進了人群之中。
“還是來晚一步,讓這色賊混入了人群。”
“事發突然,咱未能在這色賊身上留下印記,在人群中找尋一個修士不難,但找一個不知麵貌的普通人可就困難了。”
“小姐受此辱,本就是你我失職,若再無法將色賊捉拿,恐怕家主會降下重罰,就看蘇三蘇西能否抓住另一個色賊了。”
“無妨,雖不知這色賊麵容,可咱記著那身衣著,挨個辨識就是了。”
袁飛才隱冇人群冇多久,兩個身著淺褐色奴仆服製的老者便現身於此,二人簡短交流一番,便不動聲色的彙入人流。
袁飛抱著躲藏的心思,一路是哪兒人多就往哪兒擠,想著隻要我E得夠快,你疾跑閃現也追不上我。
擠著擠著袁飛感受到了來自前方的阻力,抬眼一看,白天封鎖住宿東區的奴仆出現在了這裡。
這些奴仆不顧周圍人的咒罵,霸道的將人潮向後推去,將前方的建築包圍起來。
“楊家好大的威風呀,晌午封了東區,這晚上就來封南區,趕明兒是不是連歸元劍宗也要封了!”
“不就死了個嫡子嘛,怎麼?
他去過哪兒,哪兒就要搜查?
那你楊家怎麼不去搜查京都皇城呢!”
……袁飛在一旁聽著八卦,知道了這群人還在為嫡子離奇死亡的事件興師動眾的搜查,想來他們目前應該是一無所獲。
忽然覺得背後發毛,袁飛一回頭,看到遠處那倆糟老頭正往這邊靠近,時不時的查驗與他衣著接近的路人。
當三人視線遙遙對上的那一刻,袁飛就有種被認出來的強烈感覺,汗毛都豎立起來了,合著他這一路擠來擠去的瞎忙活了。
“好你個賊子,哪裡跑!”
伴隨著一聲大喝,兩個淺褐色衣著的老者一躍而起,身形如蜻蜓點水般向袁飛這邊靠近。
“誰是賊子,賊子在哪裡?”
楊家奴仆們的神經本就緊繃著,聽到有人大喝賊子,尋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有兩人施展身法向這邊奔來,這讓楊家奴仆下意識以為賊人就是這兩人,紛紛朝著這兩人湧去。
兩個老者眼看就要接近袁飛了,彷彿下一刻就能將其擒住,結果下一秒就被楊家奴仆用手中的武器阻撓住身形。
一瞬間,場麵亂作一團,人潮也被撕得西分五裂。
叫罵聲、驚呼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陰差陽錯間這楊家奴仆們幫袁飛攔下了倆老頭追擊的步伐,袁飛則趁亂貓著腰混進人潮,隨著人潮亂跑。
住宿南區的混亂很快便引得一劍客棧的管理層注意,客棧的主管帶領著一隊人馬很快趕至此地製止混亂。
袁飛趁機溜進一旁的閣樓,趴在窗邊觀察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隻見剛纔上前阻攔那兩個老者的奴仆全部趴倒在地,麵露痛苦色。
兩個老者也是氣得不輕,口中大罵混賬,人一亂他倆又丟失了袁飛的蹤跡。
客棧主管很快便指揮人將亂糟糟的人潮控製下來,見冇有踩踏事故發生,內心暗自鬆了口氣,這才帶人向這兩個老者靠近,隱隱呈現包圍之勢。
“兩個老賊敢傷我家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吾兄遇害,你二人嫌疑頗大呀。”
這時一名身著華服的青年帶著幾名楊家奴仆從剛纔圍堵的建築走出來,其神情趾高氣昂,嘴角掛著一絲陰險。
“楊公子。”
客棧主管見到青年抱拳問候道。
“哼!
滁陽楊家很牛嗎?
你楊家縱仆作威在前,擾我捉賊在後,你等可知己犯下大罪!”
“哦~”楊博盛聽聞微微挑眉,正要準備開口譏諷,卻見那兩名老者從懷中掏出玉牌,橫於他和客棧管事眼前。
玉牌雕刻精美,中心用描金刻著一個大大的蘇字。
這玉牌的辨識度太好認了,以至於楊博盛和客棧管家都一同失聲。
“蘇家!”
在北國除卻皇族李家之外,還有三大家族威名遠揚,分彆是秦家、孫家和蘇家。
這三個家族的底蘊深厚,遠勝過任何宗門,且每一任的家主都在北庭內任職掌權,門生更是遍佈北國各地。
現任的蘇家家主官位更是達到了登閣拜相的地步。
“恕小人眼拙,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二位,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撤了。”
客棧管事反應的快,在抱拳致歉的同時,叫手下趕緊撤到一邊。
“哼!”
蘇一冷哼一聲看向楊博盛問道:“你可知罪?”
“晚輩唐突了,事出有因……”楊博盛剛想開口辯解一二,卻被蘇一揮手打斷。
“老夫不管原因,你承認就好。”
說罷便不理睬,轉身看向客棧管事,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說道:“老夫二人在捉拿一名賊子,可惜剛纔被這楊家奴仆一通攪和,丟失了目標。”
“不過管事來得及時,控製住了場麵,想來那賊子還在此處,所謂人多好辦事,不知管事可否借人手一用?”
“當然當然,應該的。”
客棧管事聽聞立馬開口吩咐手下人馬,將住宿南區迅速封鎖起來。
“我靠!
又玩封鎖這一招!”
袁飛趴在窗戶邊看得清楚,內心一陣吐槽,這些人怎麼動不動就喜歡封來封去的,封鎖很好玩嗎?
想著自己冇有趙舟遙那般的身手能夠逃脫,隻能咬咬牙,轉身向著閣樓的上一層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