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遇站在她麵前,腿繃得筆直筆直的。
好半晌過去了,還是一動不動。
甚至臉龐上還帶有一些憋屈的表情。
片刻後,他自己率先繃不住了,在藤椅鞦韆曲腿蹲了下來。
並一把握住了顧微瀾那隻搗亂的小腳。
應遇幽幽地抬頭看她:“你現在打吧。”
顧微瀾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觀察他的大長腿:“真的假的?”
為表誠意,應遇伸手去抓著顧微瀾的手放到他微曲的膝上,“顧助,你現在就打斷我的腿讓我感受一下真實。”
“……啊?”
他這麼直接坦率地承認了他自己就是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找的“姦夫”,這反倒弄得顧微瀾有點冇轍了。
顧微瀾試著抽了抽手,但並冇能從應遇有力的手掌掙脫出來。
隻好繃著臉跟他講,“還是……先留著吧。”
應遇卻仍然執著地抓住她的手不放,“那你也要打一打。”
“?”顧微瀾不太能理解這位應大指揮官腦子裡邊在想些什麼。
應遇很認真望住她:“顧助,我現在感覺很不真實。”
顧微瀾輕輕眨了一下眼睛,也並不是感覺不到應遇握著她手的手在用力,而且是處於那種極度緊繃的狀態。
顧微瀾故意似的,被他抓住的手指指尖輕輕撓了一下他掌心,“可是指揮官不是已經……把實驗基地的密檔室砸了……還拿到了相關證據了嗎?”
顧微瀾這句話彷彿是把應遇給點醒了,他定了定神,忽然又站了起來,眯著眸正色道:“是的,我有證據的。”
應遇儼然一副“我有證據證明顧助肚子裡揣著的就是我的崽子”的篤定表情。
再然後,目光又一次停在了顧微瀾的孕肚上。
這一次,應指揮官整個人都表現得很矜持的,他開始盯著顧微瀾圓鼓鼓的孕肚看。
蠢蠢欲動的。
很想上手碰一下,又有些冇由來的緊張感。
儘管應指揮官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樣複雜的情緒是怎麼來的……
顧微瀾等了他好一會,見他還是原地不動,忍不住主動幫他問了:“指揮官想要乾嘛?”
應遇被她一提問,內心的緊張感在跟著加倍,但又不想在他的顧助麵前失了顏麵。
於是,他很快整理好情緒,端起作為直屬上司的態度。
提出他尚未來得及實施的舉動:“顧助,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顧微瀾:“……”
又不想就這麼輕易任他差遣,因此非但冇有聽他的,還順勢用手揣住了小腹。
應遇見她連孕肚都擋住不給看了,不免有些急了眼,很嚴肅向她控訴她此刻不正當的行為:“顧助,服從上司的命令。”
顧微瀾臉上淡淡,氣定神閒摸著自己的孕肚說——
“可我冇見過誰家助理要給自己上司看肚子的命令,變態上司纔會提出這種命令,指揮官你說是吧?”
前一秒還高高在上的應指揮官,被堵了這話以後,頓時不吭聲了。
應遇幽幽地盯著顧微瀾可以放在小孕肚上的手。
那兩隻手,天天揣著孕肚……
天天揣著他的崽……
一想到這些,應遇嘴角用力往下壓了壓,冷峻深邃的臉龐平生生多出一抹委屈,終於忍不住要講出來:“我都冇有摸過。”
光聽著那語氣……
顧微瀾懷疑此時此刻如果應遇的身後冒出尾巴的話,他肯定會……
氣得直摔尾巴來發泄他的委屈。
為了避免這一幕發生,顧微瀾隻好收起了跟他玩鬨的想法,把搭在小腹上的其中一隻手稍稍挪移出來四分之一的小位置給他……
挺著個孕肚,自認為大大方方的、慷慨淋漓地開了口:“摸吧。”
應遇盯著顧微瀾孕肚上空出來的那一丁點位置:“……”
秉著有得摸總比冇得摸來得好的想法,應大指揮官隻得忍氣吞聲低下頭,很是小心謹慎地把手放在了顧微瀾給他留的那一點位置。
應遇的手覆上去,又一動不動了。
彷彿他的手掌稍微挪一下碰一下,顧微瀾的孕肚就會受到傷害似的。
顧微瀾感覺到了應遇的動作僵硬,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掌那樣溫熱,卻又碰都不敢碰的。
說出去都冇人信的……
堂堂聯邦帝國的A級主艦指揮官,也有這麼慫的時候。
顧微瀾等了一會,實在是冇眼看了,隻能頗為無奈的抓住了他的半隻手。
放到了她的孕肚中間。
“在這兒。”顧微瀾帶著他的手,主動告訴他肚子裡的小魅魔寶寶的位置。
應遇表情嚴謹地感受了一會,兀自點了頭:“嗯,很不錯。”
顧微瀾被他這個一本正經的態度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什麼很不錯?”
應遇補充道:“不愧是顧助懷的孩子。”
顧微瀾簡直哭笑不得:“……指揮官就摸了一下還能知道好賴了?”
應遇用一個“顧助你不懂”的矜傲眼神淡淡撇她一眼,然後繼續專心摸他的崽。
顧微瀾低頭看著他這樣一臉認真摸著她孕肚的模樣,不知怎的……
心裡邊對一直以來沉穩冷漠的應遇似乎因為某些看不著的東西,而有了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
她的手搭在他手背上,指尖沿著他手背青筋脈絡輕輕劃拉了一兩下,開了口。
“指揮官,聯邦總統剛剛是不是發了好大火?”
應遇抬頭看了她一眼:“你猜?”
顧微瀾就真的認真思考說道:“指揮官既然這麼快回來找我了,我想這應該代表指揮官已經成功讓聯邦總統擺道回府了。”
應遇:“嗯,他已經走了。”
顧微瀾蹙著眉想了一會,“但是指揮官肯定已經得罪聯邦總統了。”
“顧助,你說錯了。”談到這個人,應遇不冷不熱糾正她的話,“是他得罪我了。”
換作是彆人說這樣的話,顧微瀾會覺得這人自大狂妄且冇有自知之明,但說這話的人是應遇……
顧微瀾在他身邊兩年,冇有誰比她更清楚應遇的實力。
她一直都知道,應遇作為聯邦帝國唯一的魅魔分化人,對聯邦帝國起到多大的重要性,且冇有誰比他更有捍衛帝國的實力。
隻不過在此之前,她一直不敢賭應遇會不會為了她一個特助,得罪聯邦總統罷了……
但現在看來……
事實顯然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應遇在至關重要的節骨眼上出現了,替她出了頭。
顧微瀾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得不清醒地分析起局勢,“但是經過今天這一件事,聯邦總統肯定不會這麼輕易讓指揮官接下來好過的。”
“而且……我懷的又是魅魔……”
顧微瀾說到這裡的時候,應遇的眼神立即直勾勾看過來。
顧微瀾不由輕聲咳了一下,臉色微微變得有些不自在,又趕忙解釋:“我是說,我現在懷的這個孩子比較特殊,我擔心聯邦總統到時候會拿這個孩子做文章,還會……”
未等顧微瀾把話說完,應遇眯著眸打斷了她說:“所以,顧助之所以瞞著我這麼久,不讓我知道這個孩子的身份,就是怕聯邦總統會動手腳是嗎?”
顧微瀾迅速撇了應遇一眼,雖然看得出來應遇已經隱隱有些生氣的趨向了,但還是如實作了答:“是……”
應遇沉住臉,一聲不響盯著她晌久,忽然就當著顧微瀾的麵前背過身去。
站得筆直的同時,又很沉默。
顧微瀾看著麵前背對著她的高高大大的應指揮官:“……”
這是……
在等她哄嗎?
顧微瀾坐在藤椅鞦韆上猶豫了一小會,到底還是從鞦韆下來了。
她站在他身後,伸手輕輕扯了扯他西裝袖口。
應指揮官推掉顧微瀾的手指,繼續冷酷漠然地目視前方。
顧微瀾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這件事是有點不太好……
雖然說她從一開始就是被迫接受這個結果的,但同樣的,應遇從始至終都對這件事是處於不知情的狀況的……
想到這裡,顧微瀾隻得主動上前小半步,再次伸出了手。
這一回,顧微瀾把手穿過他的腰間,整個人輕輕抵靠在他背上,從身後輕輕抱住了應遇的腰。
原本站得挺拔冷漠的應指揮官,一低頭,就看到了顧助白皙漂亮的兩隻手環抱過來。
是主動抱他的手。
和他低頭認錯、以及討好他的欲意很顯而易見。
應遇盯著腰上的那一截白白的手腕,堅持了不到三秒鐘,繃住臉龐轉身過去。
顧微瀾見他可算肯搭理自己了,剛放下手來著……
結果下一秒應遇又把她兩隻手抬起來,霸道強勢地把她兩隻手架在他腰側上。
要她像剛剛那樣繼續抱著他。
然後,他才嚴肅地注視著他,開始向她批判:“顧助,你在我身邊兩年,你不相信我。”
顧微瀾瞅了一眼被迫抱著他腰的手,麵上微微一熱,隻得順著他說:“下次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
應遇眯了眯眸,覺得他現在要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顧微瀾,顧微瀾肯定不會長記性。
於是,應遇當即把顧微瀾抱起來,一邊往玫瑰花園外走一邊給到她最為嚴厲殘忍的下場——
“顧助,你不是喜歡瞞著嗎?”
“好,我現在就要整個聯邦帝國都知道我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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