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事就這麼敲定了,傅雲曦飯後要去恒越做一下交接,傅硯初陪她回璟湖雅居。
到了樓下,公寓管家抱歉道:“不好意思,電梯正在保養,要半個小時以後才能用。”
傅硯初問:“要帶的東西多嗎?”
沈聽月想了想,“衣服不多,但之前雲曦每次出國買的禮物堆了快半個房間,我想把它們都帶走。”
她和傅雲曦相識於初二的一個假期,彼時傅家如日中天,得罪了不少人,傅雲曦和家人在遊樂場玩的時候被人綁架上車,沈聽月得益於從小看法製欄目的豐富經驗,迅速記下了車牌號並且第一時間報警,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救了出來。
從此以後,傅雲曦放出豪言壯語,她就算剩的隻有一口西北風,都願意掰一半喂到沈聽月嘴裡。
對了,那個家人就是傅硯初。
他願意幫自己,也是看在曾經的事情上吧。
沈聽月心底暗自感慨,人還是要多做好事。
搬家公司的人先從步梯上去,傅硯初有個短暫的跨國會議回了車上。
沈聽月不想在大廳待著,走到不遠處兒童設施的地方,平常一位難求的位置現在空著。
太陽有些大,冇人下來玩。
沈聽月找了個鞦韆坐著慢慢的晃。
她冇有蕩的太高,之前爸爸在的時候,為了偷懶從來不自己學,每天往上一坐,就有人從背後輕輕推她。
後來他們不在了,她隻坐過一次鞦韆,就是在飛機失事那晚。
訊息傳到她這裡,她死活不信,電話打不通,就從宋家打車回來,坐在家樓下的鞦韆上發呆,妄想著鞦韆能再次晃起來。
這樣爸爸媽媽就能回來了。
沈聽月握著鞦韆上的繩索,想起過去很多事。
也想起宋聞璟。
那個晚上,他默不作聲地給她推鞦韆,塞給了她一把橙子糖,後來攔了一輛車把她撿了回去。
兩年後梁語薇出現了,他又重新把她丟掉。
沈聽月被太陽照的有些眼痠,下意識低著頭。
她長大了,原來還算高的鞦韆現在也能輕而易舉用腳尖點著地。
微微抬起時,她剛想鬆開,自己嘗試一次盪到最高,身下的鞦韆已經輕輕晃動起來。
“抓緊了。”傅硯初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聲音醇厚如酒。
沈聽月微微一怔,懸在眼角的淚終於迎風落下。
傅硯初好像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速度掌握的很合適,先緩後急。
風從耳邊擦過,驅散了空氣中的悶熱。
她剛剛去玉明閣前換了身衣服,簡單的卡其裙褲和黑色短袖,寬鬆休閒,風從四肢百骸潛入,沈聽月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找回翅膀的小鳥。
風聲越來越快,失重的感覺從身下傳來,沈聽月心情逐漸放鬆。
身後的人輕笑,“要再高點嗎?”
沈聽月冇有遲疑,“要。”
後知後覺,她又讓他幫忙了。
想回頭說謝謝,傅硯初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更早一步開口,“看著前麵,專心點。”
沈聽月找回了小時候的感覺,玩的不想停下,直到——
有小朋友大聲說:“媽媽,我也想玩。”
沈聽月臉唰的紅了。
“我,我玩的差不多了。”
搶小朋友的地盤本來就夠尷尬的,她有些慌不擇亂。
約莫半分鐘左右,鞦韆緩緩停下,轉身時看見傅硯初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一邊欄杆上,捲起襯衫袖口,露出肌肉緊實的小臂。
他絲毫不覺兩個大人在兒童遊樂區出現是件奇怪的事,動作自然的穩住繩索後,還托著她的手腕扶了一把。
傅硯初不疾不徐地側頭,“姐姐玩好了,讓給你。”
他站在她身邊,像是同樣撐腰的家長。
“喜歡盪鞦韆?”他低頭問。
沈聽月的臉微微泛紅,“嗯,太久冇玩了。”
貪心地多占用了幾分鐘。
很快,傅硯初神色淡定地拿起手機,平穩的聲線直切主題,“儘快請人裝一架鞦韆在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