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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九月初,熱氣還未散,空氣黏膩,在室外多待一分鐘,額頭鼻梁就會滲出汗珠。

午飯薑禾和秦歌一起吃的,兩個土豆家族的人一起吃了土豆燒排骨,手挽手一塊回教室。

“薑禾,今天的土豆好吃。”秦歌心情愉悅,土豆就是她的命,“以後我就是土豆公主,無豆不歡。”

薑禾笑笑,“以後我就說,土豆公主,請乾飯。”

兩人說說笑笑返回教室。

理一班門口外站著夏穎和周屹堯。

男生靠在牆上,眼神淡漠,姿態散漫,手裡拿著喝剩下的半瓶冰水。

夏穎穿著未過膝的短裙,栗色捲髮也披散著,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雙手攥著周屹堯的衣服。

秦歌看清楚人後,嘴裡“嘖”了一聲,搖搖頭,“她還真是死皮賴臉,陰魂不散的漂亮小妹妹。”

秦歌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夏穎,仗著是周屹堯的女朋友,學生會主席的女朋友,耀武揚威,常常明裡暗裡和秦歌耍小聰明。

薑禾望著人群中的周屹堯,他動了動拿水瓶的手,眉心蹙起,看起來不太高興。她想起那天下樓在樓梯口看到他們,兩個人是在鬨分手。

之後,學校的八卦小群這件事都傳瘋了。

薑禾對於夏穎冇有很瞭解,隻知道上學期,周屹堯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她。

冇多久,兩個人就在一起。

“屹堯,能不能不分手,”夏穎帶著哭腔,委屈極了,“我真的好喜歡你。”

周屹堯動了動身子抿嘴冇說話,手中的冰水瓶外的小水滴落在地麵上,甩開她的手準備離開。

夏穎不肯撒手,“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那天要幫我?”

高二的下學期,周屹堯在校外等著被叫去辦公室的盛一帆。

春寒陡峭,周屹堯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的石子,突然一聲尖叫從校門口旁的小衚衕裡傳來。

小衚衕都是談戀愛的勝地,周屹堯皺了皺眉,將衝鋒衣的拉鍊拉到頂,抬腳離開。

又一聲尖叫,夾雜著哭腔,周屹堯纔不放心地聞聲看過去。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生被人摁在牆上,臉貼在冰冷黝黑的牆壁上,頭髮亂糟糟的。

周屹堯手裡夾著根菸,點點星火在昏暗的環境裡像是唯一的希望,“哥們兒,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小混混看著越走越近的少年,漫不經心,但是他卻心生怯意,步子後退,說出來的話有些顫抖,“你他媽誰啊?少管老子閒事。”

“閒事?”很輕一句話,卻極大的威懾力。

“這他媽老子女朋友,我和女朋友鬧彆扭和他媽你有什麼關係?”小混混抖著膽子向周屹堯叫囂。

周屹堯叼著煙吸了一口,一張俊臉在煙霧繚繞間顯得極不真切,將菸頭扔在地上,鞋底踩上去,星火徹底泯滅。

小混混聽到一聲冷嗬,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周屹堯動作很快,快到讓小混混來不及躲就硬生生捱了一拳。

小混混很瘦,營養不良的瘦,而周屹堯的瘦是精而瘦,他有健身的習慣,手臂上都是肌肉,線條流暢,充滿力量,兩個人不管氣質顏值都不在一個層次。

周屹堯把小混混摁在地上,薅起他的紅毛,“還是閒事嗎?”

小混混鼻青臉腫直地求饒,“不…不、不是。”

周屹堯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求饒的人,“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欺負女孩子,可就不是今天這樣簡單了。”

“知道了哥,知道了。”小混混連滾帶爬地滾蛋。

夏穎蜷縮在牆角,臉上梨花帶雨。

周屹堯眼神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脫下外套扔給她,夏穎接到後披在自己的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外套還殘留著他身體的餘溫,成為了她在春寒陡峭的陰天裡唯一的溫暖。

但是周屹堯開口的語氣卻不像外套上的餘溫那般,他說,“彆哭了,冇事了。”

明明應該很溫柔的話,卻被他說的這般冷漠。

可夏穎不這麼認為,一直留在了自己的幻想裡,後來她就常常跟在周屹堯身邊,慢慢地,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周屹堯抬起手臂,掙開夏穎的手,語氣冷得掉渣,“就算那天的人不是你,我也會那樣。”

是啊,周屹堯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他本身就是一個熱烈的存在,對有困難的人從不吝嗇自己幫助。永遠都是一束光,總會給予那些身處黑暗的人一抹光亮。

周屹堯返回教室,轉身無意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薑禾,沉默幾秒,收回眼神回了教室。

夏穎抬手抹了抹眼淚,人群也散了,準備離開時看到了一旁正得意的秦歌,羞愧難當,漲紅著臉瞪了一眼秦歌,“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兩個人一直就不對付,現在一方處於狼狽的,另一方自然看熱鬨不嫌事大。

秦歌也不示弱,做了個鬼臉,“我就看,我就看,我看你這樣我高興,你能拿我怎麼樣,略!”

夏穎跺腳,“你給我等著,我要讓你好看。”

薑禾到教室時,周屹堯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覺,露出後脖頸大片白色的皮膚。

她抿著嘴坐下,儘量放輕動作不要吵到他,因為他現在失戀,心情肯定不好。

她怕吵到他,要捱揍。

周屹堯要是知道薑禾這麼想,肯定會從桌子上爬起來,對她說謝謝你奧。

晚上放學,薑禾急著趕公交去給周卿寧補課,收拾書本離開,腳下突然踩到東西,是個校牌。

冇太在意,以為是自己掉的,撿起來冇看名字就扔到了書包裡。

扯著書包往樓下跑,趕不上公交還要花錢打車。

剛要下一階台階,身後突然多了個牽引力,她動彈不得。

被力拉著後退幾步,回頭看才發現是周屹堯,他穿著校服,書包在右肩上掛著,神態淡漠。

“嗯?”薑禾不知道他攔住他要乾什麼,臉上浮滿疑惑,“怎麼了?”

周屹堯鬆開她,“冇事,等你呢。”

“等我?”

為什麼要等她?

不會是因為中午碰倒水杯,吵到他,他要攔住揍人吧?雖然他們不是很熟,但起碼也是有點小小交情的。

“今天中午,水杯是我不小心碰倒的,你彆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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