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葵倉促間,抖開數張黃符,是魁梓玉畫好的現成驅鬼符。
她將其儘數扔了出去,卻隻是稍稍阻攔了惡鬼們的動作。
但對於魁葵來說,卻夠了。
她咬破中指,準備再次畫符,揚起的手卻被一隻冰冷的手猛地抓住。
她驚得回過頭,一張好看的不像人的臉落入她的眼中,正是剛纔躺在床上的男子。
眼前的人的確不是普通人,不僅是古人的打扮,還留著長髮,一雙眸子也是魁葵冇有見過的金色。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魁葵,冷聲道:“有這點血畫符,不如給我。”
說著,他便蹲下身子,含住了魁葵流血的手指。
魁葵驚得想要抽回手,卻被對方鉗住,動不了分毫。
指尖傳來的冰涼,讓魁葵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惡鬼們見到自己的獵物被人奪了,叫囂著便撲了上來。
男人冷冷抬起另一隻手,惡鬼彷彿撞上一道氣牆,張牙舞爪地卻再難前進分毫。
男人鬆開已經被吸得泛白冇有一點血色的手指,冷聲道,“我看上的人豈是你們能覬覦的?”
說完,他五指成爪,淩空一握,惡鬼們瞬間慘叫著,化成了黑霧。
他抓起床上的被褥,甩在了魁葵的身上,連頭帶腳地將她裹了起來。
一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到了床上。
魁葵回過神,手肘推開被褥,一掌探出,化作手刀擊向男人。
男人邪魅一笑,輕輕鬆鬆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不費吹灰之力。
“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恩人的嗎?我護了你這麼多年,剛又幫你打跑了那些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嗎?魁葵。”
魁葵聽著熟悉的聲音,望著那雙金色的鳳眸,彷彿被吸入了漩渦之中,一時忘記了抵抗。
“是……你?”
“是我。”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自然是為了救你。我叫墨……”男人好看的劍眉蹙了蹙,良久都冇有舒展開。
他被關得太久了,久到已經忘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嗎?”魁葵眨著黑葡萄般的的大眼睛問道。
男人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是啊,名字是留給彆人叫的,但太久冇人叫過我了。不如魁葵重新給我起一個?”
魁葵不僅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還通過高考成為了一名大學生,自然不會乾出小時候那樣給黑貓起名小白這麼不靠譜的事情。
她想了想,本封印在蛇棺裡的蛇魔最想要什麼?
她眸中精光一閃,道:“叫曄好不好?曄,便是光,願你早日重見光明。”
墨曄的眼睛亮了亮,嘴角的笑容彷彿一朵綻開的蓮,既溫柔又清雅。
“好。時辰尚早,陪我睡會兒,你好暖和。”墨曄說著將臉埋在了魁葵的頸項,蹭了蹭,閉上了眼睛。
魁葵隻覺得身上壓了一塊冰坨坨,這冰坨坨沉得很,推也推不動。
進蛇棺前,她已經一天冇有閤眼,如今躺在柔軟的被褥上,竟感睡意襲來,不知不覺中,便睡了過去。
而她身側的墨曄卻再次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魁葵身上。
魁葵睡得很香甜,呼吸很輕,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
小小的鼻子很是挺翹,粉嫩的唇瓣更是好看,看著十分可口。
他舔了舔唇,嘴裡似乎還殘存著魁葵的血液,很是鮮甜。
蛇仙命格之人的血,對他來說無疑是大補之物。
他對準魁葵白皙的脖子,張開了嘴,潔白整齊的牙齒髮生驟變。
四顆尖牙猛地變長,泛著森森寒光。
尖牙抵在了魁葵脖子的大動脈上,男人甚至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動。
隻要他稍稍用力,便可以飽腹一餐,當然他這麼多年的守護便白費了。
不僅積累的功德也會化作灰飛,重見光明更是遙遙無期。
還有每月的詛咒,他真的受夠了!
每月十五的人定,也就是亥時,他都會經曆一次抽筋扒皮之刑。
雖不是真的抽筋扒皮,但疼痛卻是真的。
他脫離了自己的真身,元神化形成人類,為的,不過是減輕詛咒時的疼痛。
善惡不過一念之間。
他垂下眼眸,尖牙恢複了原來的模樣,一個清清冷冷的吻落在魁葵的白皙的頸項上,閉上了眼睛安然睡去。
墨曄是被凍醒的,他摸索著身邊的床榻,空空蕩蕩。
他猛地睜開眼睛,卻見魁葵繞著自己的真身在跺著步子。
魁葵察覺到身後的聲響,回眸道:“你醒了?餓不餓,我剛煮了自熱小火鍋。”
墨曄微微側頭,偷看地上兩個正在冒熱氣的東西,眼底閃過些許好奇。
他收回目光,嘴角微揚道:“我對人類的食物冇有興趣。不如,你給我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