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微微長鳴,韓嶗山和毛驤兩人退出幾步。
韓嶗山越打越精神,越戰越勇,手中的長槍,嗡嗡作響,無窮戰意,正纏繞在長槍之上。
緊握長槍的手,虎口隱約作痛,裂出一道道細微的口子,鮮血從中滲出,染紅了長槍槍柄。
韓嶗山麵無表情,似乎冇有任何疼痛。
毛驤手中的秀春刀,嗡嗡作響,刀身之上的氣勁,還在繼續蔓延,傳遞到刀柄。
但這位錦衣衛都指揮使,冇有任何動作,刀尖落在湖麵。
霎時間,湖麵蜂擁而起,兩道水柱,沖天而起,眨眼間,又落下,歸於湖麵,一圈圈的漣漪後,似乎什麼都冇發生。
見到這一幕,韓嶗山眉頭緊蹙。
高下立見。
剛纔他長槍之上的反震之力,隻有自己承受,但毛驤卻是引導至聽潮湖,利用兩條水柱,平息掉刀上的強大勁道。
“韓先生,還繼續嗎?”
毛驤笑著道。
“不打了。”
韓嶗山說道:
“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毛先生如此承讓,我再不知進退,便是鑽牛角尖。”
兩人互相一揖,然後各自離開。
韓嶗山提著長槍,朝著清涼山之巔而去。
毛驤已經走到亭子裡,站在徐麒麟身側,眼眸之中冇有絲毫感情。
…………
清涼山之上,亭子裡坐著一位老人,身邊站著一位魁梧漢子,正是袁左宗,目光冇有表情看著從山下走來的韓嶗山。
“義父,孩兒該回軍中了。”
袁左宗抱拳道。
“去吧。”
徐驍擺擺手道。
袁左宗下山,走得不緩不急,但比起上山的韓嶗山,快上不少,明明是韓嶗山先上山,但兩人還是在中途擦肩而過。
兩人冇有說一句話。
韓嶗山行至清涼山之巔,在涼亭入口位置,垂手而立。
“怎麼?泄氣了?”
“剛纔袁左宗說,他要對上毛驤,也未必有勝算。”
徐驍見到韓嶗山有些失落和沮喪,笑著道。
韓嶗山怔了怔,他知道袁左宗的話,可以相信,那個在軍中騎戰第一人的傢夥,不僅帶兵打仗厲害,武力值也極高。
“此人還深藏著手段。”
韓嶗山沉聲道。
“無妨。此人越厲害,二公子越安全,北涼王府也越安全。”
徐驍笑著道:
“我想,這次交手,遮蔽你的陰影,也該雲開霧散,或許對你將來的武學造詣精進,有著莫大好處。”
“是,”韓嶗山臉上陰霾一掃而空,作為在北涼王的貼身護衛,這些年,一直都是閉門造車,武學造詣,不得精進,今日一戰,反而是讓桎梏已久的武學和領悟,有了些鬆動。
福禍相依,這次的敗落,對他而言,是莫大機緣。
“走吧,陪我下山。”徐驍站起身說道。
韓嶗山急忙上前,伸手讓徐驍扶住手腕,兩人走下清涼山。
陽光落在清涼山,暮色漸漸落下,壓著這片虛空。
…………
徐麒麟回到麒麟閣,毛驤也在耳房住下,兩人各自用餐。
徐麒麟翻閱著手中的書卷,剛翻閱幾頁,就覺得有些冇趣。
“叮,係統釋出任務,可獲得加點。”
“每日清掃聽潮閣,可獲得加點。”
聞言,徐麒麟一愣,清掃聽潮閣,獲得加點。
既然有加點獎勵,那麼就去。
反正也冇什麼事。
清掃聽潮閣,也不知道怎麼加點。
當天夜裡,徐麒麟去找徐驍,想進聽潮閣,必須要經過徐驍同意,北涼王府內,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徐驍和嫡長子方可進入聽潮閣。
其餘人不可踏足。
徐驍書房內,這位北涼王,正在批閱北涼大小事務,看從各地各處來的諜報,突然聽說徐麒麟要見他,放下手中事務,走到前廳,看著坐在中間太師椅上的徐麒麟,笑著道:“有事?”
“有點事,我想進聽潮閣。”徐麒麟開門見山道。
“可以。”
徐驍答應的爽快。
“你就不問為什麼?”
徐麒麟笑問道。
“進聽潮閣,無非為了兩件事,學武和看稀奇玩意兒。”徐驍笑著道:“作為我北涼王的兒子,不至於隻是看稀奇吧?”
“我……”徐麒麟正要說話,但被徐驍打斷,笑著道:“你不用告訴我的你的目的,你想進聽潮閣,就進去,隻要你不去八樓和九樓,我都不會問。”
徐麒麟本想說自己去打掃聽潮閣,但話到嘴邊嚥了回去。
第二天。
徐麒麟吃過東西,帶著工具去了聽潮閣,在路上碰到很多仆從,見者都行禮。
可讓眾人不解的是,徐麒麟手中拿著掃帚和雞毛撣子,那些不都是仆從和婢女們才用的嗎?
二公子那這些東西做什麼?
而且去的方向,好像是聽潮閣。
“二公子要做什麼?”
“他,他怎麼拿著掃帚、雞毛撣子和打掃的工具?”
“誰知道呢?”
“看樣子是去聽潮閣,難道是打掃聽潮閣?”
“有可能,畢竟那裡麵,有專門的守閣奴,還有專人打掃,根本不需要二公子親自動手啊。”
“也不知道咱們這位二公子,現在到底要做什麼。”
“先看看,反正,二公子這次回北涼王府,給我們帶來不少驚喜。”
“……”
看著徐麒麟拿著東西,大搖大擺走進聽潮閣,頓時在北涼王府內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徐驍正在書房裡來回走動,雙手搓揉著兩邊的穴位。
“王爺,聽潮閣那邊有訊息傳來,二公子去了聽潮閣,帶著掃帚、雞毛撣子……”
屋子外,韓嶗山的聲音響起。
徐驍怔了怔,以為自己聽錯了,打開屋子,看著站在門口的韓嶗山,問道:“拿著掃帚和雞毛撣子?!”
“是。”
韓嶗山點點頭道。
“嗬嗬,有點意思。”徐驍也猜不透徐麒麟想做什麼,昨晚徐麒麟來找他,開門見山要進聽潮閣,拿著那些東西,難道是去打掃衛生?
一念至此。
徐驍一拂袖,望了一眼韓嶗山,“你說,徐麒麟想做什麼?”
韓嶗山搖頭道:“二公子心思如淵,我猜不到。”
“我們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徐驍就連桌上的公文、諜報都不處理,抬腿跨過門檻,直奔聽潮閣而去,心裡一個勁嘀咕,“這小子該不會真打掃衛生吧?”
“我老徐家的麵子工程,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