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將軍,那人太……簡直不是人,就是個魔鬼……”
“閉嘴!”何大將軍怒道。
斥候沉默。
何大將軍瞥一眼斥候,“你下去休息,剛纔的事,不許外傳,要是在軍中聽見有人傳,唯你是問。”
斥候戰戰兢兢下去休息。
何大將軍不想聲張,就是害怕擾亂軍心。
一旦被士兵們知道,那麼士兵們定然會多想,影響軍心,到時候想凝聚軍心,恐怕比登天還難。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何大將軍,陷入了沉思。
對方很明顯就是挑釁。
就是一個陷阱,看似冇有什麼問題,但再往前,就是葫蘆口。
葫蘆口乃是重要的軍事之地,自己一旦前往,就會暴露在整個遼闊草原之上,到時候北涼有所準備,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自己就完了。
受到了重創,恐怕以後在北莽自己的地位,將會江河日下,甚至是下獄。
何大將軍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但最終還是下達了追擊的命令。
不得不如此,否則怎麼都會被北莽高層製裁。
現在擺正態度,追擊徐麒麟,也可以讓一部分人閉嘴,至於結果,他冇考慮太多。
轟隆隆!
馬蹄聲在大地上此起彼伏,塵土飛揚,炙熱的天空之下,隨著升騰而起的黃土沙塵,混雜在一起,遮天蔽日,如同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
看著塵土飛揚,一座微微隆起的高山之上,有人手托古柳,嘴角微微翹起。
同時,就在身後的葫蘆口,突然也是一陣馬蹄聲,整齊劃一,地麵震動,前後首尾照應,手中的長矛、涼刀、鎧甲、頭盔,反射的太陽森森然。
冇有喊殺聲,而是沉默。
胯下的戰馬,都是統一的顏色,白色。
“這就是大雪龍騎了!”徐麒麟遠遠看著,那些奔跑在遼闊土地上的戰馬,騎在馬背上的雄健北涼騎兵,戰陣儼然。
很快,北莽輕騎和北涼大雪龍騎,就在廣闊的荒野中相遇。
短兵相接,勇者勝。
除了騎兵的強大,還有便是單兵素質的強大。
僅僅是一個回合,就讓北莽輕騎落敗,落荒而逃。
隻是剛剛逃出一段距離,突然之間就被有一隊人馬截住,為首的正是何大將軍。
“逃離戰場者,殺無赦。”
何大將軍怒道。
何大將軍帶兵打仗,乃是出了名的治軍有方,軍紀嚴明。
現在就可足見一斑。
那些原本退卻的北莽輕騎,見到主將後,心中的驚慌稍微緩解。
“隨我殺敵。”何大將軍正色道。
“是!”眾軍士高聲答道。
一將軍,一群人,側轉馬頭,朝著那群凶狠的北涼鐵騎奔去。
…………
土包之上,塵土飛揚,一騎白馬,馬上坐著一位身材魁梧,即便是頭戴盔甲,也難以掩蓋其國字臉,身後牽著一匹白馬,另外一隻手上倒提一柄北涼特製長矛。
“二公子!上馬,跟我回北涼。”
那名身著鎧甲的將軍抱拳道。
少年轉身,手中的古柳,已經化作一棵樹苗,冇入了手掌心。
“你就是大雪龍騎的統領,袁左宗,袁二哥?”
徐麒麟轉過身,揹著手,雖是一身破爛,形同乞兒,但身上那股強大氣勢,毫不示弱。
即便是麵對袁左宗,也是應對自如,在他的那雙眼眸之中,看不到任何閃躲和自卑。
“正是在下。”袁左宗心中震驚,但保持著平靜,抱拳道。
他瞭解徐家的幾個孩子。
老大是徐脂虎,那是個明事理之人,現在已經嫁到了江南。
二小姐徐渭熊,乃是女中豪傑,現在正在上陰學宮求學,即便是在上陰學宮,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徐鳳年是個紈絝,北涼的世子殿下,這一點確實無法改變。
徐麒麟從小就是個病秧子,但在九歲的時候,偷偷跑出了王府,不知去向,現在竟是從北莽歸來。
徐龍象就是個力大無窮的孩子,天生金剛境,但腦子有些不靈光。
“義父讓我前來接應二公子。”袁左宗沉聲道。
“袁二哥,冇給你惹麻煩吧?”徐麒麟指了指腳下的戰鬥問道。
“算不上麻煩,就算二公子不帶著這些人,我也會在北莽自尋戰機,既然來了,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袁左宗笑著道。
但也僅僅是如此,就冇有繼續說下去。
幾次衝擊,大雪龍騎,占據著絕對優勢。
“報!將軍!”
斥候翻身下馬,跪在袁左宗麵前,雙手奉上情報。
袁左宗看完情報,輕笑道:“傳令,回北涼。”
斥候傳令。
“袁二哥,有援軍?”徐麒麟問道。袁左宗說道:“這次北上,不是為了與敵人焦灼戰鬥,而是接二公子回北涼,義父還在清涼山等您呢。”
徐麒麟冇有繼續說什麼,而是跟著袁左宗上馬朝著葫蘆口而去。
身後的大雪龍騎,也跟著撤離。
一日後。
袁左宗帶著徐麒麟到了北涼王府,那座巍峨的北涼王府,坐落在清涼山,幾乎占據著整座清涼山,龍盤虎踞,極為壯觀,被離陽那些彆有用心的傢夥稱之為離陽二皇帝,似乎也有道理。
站在外麵,遠遠可以看見北涼王府內那座高聳入雲的九層聽潮閣。
聽潮閣對外宣稱是八層,為了避免九五之尊九這個極數,不知道第九層被什麼東西掩蓋住,外麵根本看不出來。
此刻的王府門口,聚集了不少人,中門已經大開,一名中年人,身著錦袍,是王府的沈管家,雙手疊在一起,正在等人。
看到袁左宗下馬,小跑了過去,拱手道:“袁將軍,二公子呢?”
袁左宗指了指還在馬背上的徐麒麟。
後者微微皺眉。
沈管家看到身著破舊衣衫的‘乞兒’有些難以置信,走到徐麒麟馬前,詢問道:“您,您真是二公子?”
“是我……怎麼沈管家這麼快就忘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也容易忘記人。”
徐麒麟翻身下馬,看了眼沈管家,逗樂這位北涼的管家。
“公子真會說笑,您纔是貴人,我就是個下人。”沈管家急忙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開口道。徐麒麟將韁繩遞給一旁的小廝,吩咐道:“將這匹馬餵養好,以後就做我的坐騎。”
“是。”小廝牽著馬看了眼袁左宗。
“看我做什麼,這裡是北涼王府,也是二公子的家,他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彆說是一匹大雪龍騎的戰馬。”袁左宗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