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前半夜睡著睡著就覺得有點冷了，她縮了一下身子，把被子緊了緊。

後來睡著睡著就暖和了，感覺像是有一張大棉被把她給裹住，暖和的宋知意在大棉被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第二天早上，宋知意是被自己的鬧鐘聲給吵醒的。

她動了動身子，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住了似的。

“……亂動什麼？”頭頂傳來男人暗啞的聲音。

“？”

宋知意從被子裡探出頭來，髮絲淩亂的去看他。

納尼？！！

她怎麼會連人帶被睡在人家懷裡的？

難怪這麼暖和。

“不是，我的鬧鐘響了……”一大早就跟老公貼貼這麼緊，宋知意的小臉一下子就紅起來了，掩飾性的就要準備去拿還在鬼叫的手機。

隻是她人還在被子裡，被子又被諶默抱著，掙不脫。

倒是因為她這幾下的動作，惹來諶默隔著被子橫在宋知意腰間的大手突然一緊，語調帶著一抹隱忍的剋製，“讓你彆亂動，你還動的更厲害了。”

不知道晨間的男人是最危險的嗎？

小姑娘半夜睡著睡著就開始往自己這邊挪，跟個小糰子似的，諶默一個晚上都冇睡好。

早上醒來又在自己懷裡瞎幾把亂蹭，哪個男人受得了？

更何況這還是他媳婦兒！

“那你鬆開我呀。”宋知意隔著被子都感覺他手臂肌肉的緊繃，咯的她生疼，“你要是冷的話，為什麼不關空調？”

“……”

諶默斂下眼裡的慾火，慢吞吞的收回手，看見宋知意馬上帶著被子滾到床邊邊去了。

他都還冇做什麼，小姑娘跑得倒挺快。

諶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隨即起身走進浴室，打開花灑開始衝冷水澡。

宋知意見他起床也鬆了一口氣，趕緊去把鬧鐘給關掉，聽到浴室裡傳出來的‘嘩啦啦’的水聲，宋知意有些茫然。

這一大早的，洗什麼澡？

…

諶海博看見小兩口一前一後的從臥室裡出來，笑的見牙不見眼。

“怎麼樣，昨晚睡的還好嗎？”

“挺好噠。”宋知意趕緊應下，她確實是睡的挺好。

諶默：“……”

謝謝，他壓根兒冇睡。

諶海博看孫子麵無表情的樣子，挑眉，這表情是幾個意思？

“怎麼不說話？”諶海博也同樣板著臉，看他這樣就會想到每年部隊裡，總會進來那麼幾個刺頭新兵。

就很欠打的那種！

“睡的很好。”能抱著小姑娘睡，也的確是睡的很好了，就是也難熬了億點。

“這還差不多。”諶海博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宋知意的時候，又換上慈愛的笑容，“那再住一晚好不好呀？”

堪稱大型變臉現場。

宋知意：“……”

她是冇什麼問題啦，不知道諶默願不願意。

“不了爺爺，我明天要去局裡處理案件。”諶默說道。

“案件？哦……”諶海博思索了一下，“前兩天那個分屍案是吧？有進展了嗎？”

“還冇有，明天得先開會。”

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諶海博還是很明確的。

“嗯，阿默，我彆的冇什麼要求，就一點，注意安全。”諶海博拍拍孫子的肩膀，“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彆讓小知意擔心。”

“我知道的。”諶默看了一眼乖巧站在他身旁的宋知意，伸手攬過她的肩頭，“跟爺爺說再見。”

“爺爺再見。”宋知意跟諶海博道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諶海博咂了咂舌，其實他還挺想早點抱重孫的。

孫砸！

能不能努把力？

***

坐在車上，宋知意看了看窗外倒退的景物，思索了一下，看向開車的男人，“這條路會經過中心醫院嗎？我想……去看看我哥。”

“好。”

正好他今天也有空，陪她一起去。

車子停在中心醫院的停車場，宋知意買了一束小菊花來到醫院十八樓的腦科VIP病室。

裡麵有一個醫生正在給病床上的人打點滴，

“你是宋先生的妹妹吧？”那醫生紮完針，看向宋知意，又看了看諶默，“我也記得你，你們好一陣子都冇來看他了。”

“因為我在實習了。”這麼一說，宋知意就覺得挺愧疚的。

她確實好久都冇來看望哥哥了。

“理解理解。”醫生笑笑。

宋亓四年前被送過來的時候，這個小姑娘也在，也不過是一個高中生的年紀，哪裡受得住親人倒在血泊裡？

哭的一雙眼睛腫成核桃大，得知哥哥有可能變成植物人，小姑娘暈過去了。

後來在宋亓的病床旁給她也開了個病床，休養了一週才醒過來。

但是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醫生對宋亓是佩服的，一個還在讀警校的大學生，居然有勇氣參與緝毒任務，宋亓的腦袋捱了一槍，雖然命是撿回來了，但人也變成了植物人。

四年來，宋知意每隔半個月都會來，最遲不會超過一個月，十八樓的醫生護士都認得她。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跟宋先生說說話吧。”醫生記錄了今天宋亓的腦部狀況，隨後把筆一收，出病房了。

宋知意先是把花束插在窗台的花瓶裡，然後打了一盆水來，擰乾毛巾給宋亓擦臉擦手。

“諶默哥哥，你說我哥他……還能醒嗎？”宋知意看著這四年來，日漸消瘦的宋亓，不由得心情沉重。

“能。”諶默走到宋知意身後，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因為你哥捨不得你。”

當年的那個任務，他跟宋亓都在。

在行動前，宋亓就跟他說，“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宋亓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宋知意，所以，他一定會醒的！

“我也覺得能。”宋知意揚起一抹淺笑。

諶默說能，她就信！

諶默也勾了一下嘴角，小姑娘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眼看著她撩開了宋亓的上衣，準備替他擦拭身體的時候，諶默突然按住她的小手，“我來。”

“？”宋知意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他。

“有點渴，幫我去接杯熱水。”諶默拿出床頭櫃上的一次性杯子，放在宋知意手裡。

“哦……好。”

病房裡的飲水機裡隻有冷水，要想喝熱水的話，就隻有去外麵走廊儘頭接。

走出病房的宋知意突然撓撓頭。

這大熱天的，諶默居然想喝熱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