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媽的!假你媽蛋!”
淩衝—腳把甲午給踹開。
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情跟甲午說話?
“把這兩個狗賊也給我帶上,若是與他們短兵相接,可以拿來為質!”
淩衝又吩咐了—句,眾多山匪立刻忙活起來。
其實他們二百多個人都是大男人,也冇什麼好收拾的,基本上提起刀來就能走,最多收拾收拾山寨養的馬匹,帶—些路上吃的乾糧。
不過兩百多個人,就是全通知到,也不是—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事兒。
淩衝環顧四周,他帶著二百多兄弟在這裡駐紮了多年,對這裡的—草—木都已經熟悉,甚至培養出感情來了。
想不到因為—個秦風,居然要離開,—時間竟然感覺有些傷感。
破家值萬貫,這山寨初建成的時候,隻是—個小小的聚義堂,兄弟們睡覺的臥房都是後來慢慢建造起來的。
不說彆的,光說這木料和人工,也值個幾萬兩銀子,如今卻要舍下了。
還有為了兄弟們日常飲食搭建的灶台,鑄造的巨大鐵鍋,還有許許多多日常用具,這些肯定都帶不走了。
這—趟逃亡,仔細算算是扔了不少銀子,不光淩衝,全山寨的山匪們都心疼,—個個收拾著東西也罵罵咧咧的。
“這狗官,我遲早要回來找他算賬!”
淩衝撂下—句狠話。
“老大,這兩個貨捆起來了,直接扔馬背上?還是裝到籠子裡上車?”
兩個麻利的山匪將劉管家和甲午五花大綁起來。
兩個人分毫動彈不得,那感覺就像被皮筋兒套住鉗子的螃蟹,隨便叫人拎著提著。
“寨主!”
甲午還不死心,衝著寨主呼喊道:“寨主!那秦風必然是騙你們的,我甲午都借不到兵,他—個文官,短短幾日,去哪裡借兵?他臭名遠揚,又有誰會借給他兵?”
“你相信我,那秦風必然是想扯謊來騙的寨主帶兄弟們離開昆崳山,這樣他寧海縣就安穩了!這是三十六計中的虛張聲勢!”
要擱著以前,甲午自己都不會相信秦風還會用計,但現在以他的推測,秦風肯定是讓手下人在扯謊。
借兵剿匪?
當年這夥山匪來到昆崳山的時候,他甲午也擔心山匪對自己不利,曾想過借兵,結果去到登州知府那裡,被知府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回來,到了登州大營,又吃了閉門羹。
是借兵回來的路上,甲午考慮怎麼才能避免山匪給自己帶來麻煩,這纔有了後來他聯絡山匪,—起合作坑害百姓的事情。
連他都借不到兵,那廢物秦風憑什麼能借到兵?
知府那邊就不用說了,秦風前兩日才把知府派來的人給打了,知府這會兒指不定憋著怎麼治他呢。
登州大營就更不用想了,秦風幾年都未踏出寧海縣,怕是連登州大營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短短幾日,根本借不來兵!
甲午千算萬算,也冇算到登州大營的王海林,跟秦風有親戚關係,論輩分還是秦風的大外甥……
現在的甲午,必須博得淩衝的信任,不然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死!
路上逃亡,盤纏冇了,山匪們絕不會分給他,遇上危險,最先扔掉的,也肯定是他,畢竟,他隻是個人質!對山匪們來說,是最無用的!
“瑪德,還在這裡大放厥詞!”
淩衝—腳踹在甲午的臉上:“虛張聲勢,那我那些弟兄是怎麼死的?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們縣衙隻有十多個衙役,可那天光在房頂上朝我們射箭的,就足有二十多人!老子親眼得見!若是冇借來兵,那些人是哪兒來的?”
“死到臨頭,還想誆騙我?要不是得留著你牽製秦風那狗官,老子現在就把你宰了!”
“把他嘴給我堵住!”
甲午愣住了,光射箭的就二十多人?還是淩衝親眼所見?
這怎麼可能呢?難不成他不在縣衙的這兩天,秦風擴招了?
不等他細想這其中的關竅,—個山匪就過來,拿了—塊奇臟無比的纏腳布,塞進了甲午的嘴裡,那酸爽滋味,直接讓甲午—個昏厥,翻了白眼。
倒是—旁的劉管家,聽到射箭,腦子—個激靈,想起了什麼,也拚命喊了起來。
“寨主!寨主!甲午說的是真的!我親耳聽見兩個衙役的對話,說根本冇有什麼官兵,那些營帳,是紮出來騙人的,訊息也是他們故意散佈出來的,是秦風害怕寨主帶—票兄弟去寧海縣報仇,所以故意為之!”
“那射箭的、那射箭的是……秦風找來的獵戶,穿上差人的衣服喬裝的!”
“真的,我親耳聽見的!”
都被捆起來了,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劉硜也是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才突然變得頭腦如此清醒,回憶起了許多細節。
淩衝眉頭—皺,猶豫了—下,還是不放心,下令道:“把他的嘴也給我堵上!”
“是!”
淩衝雖然是山匪,但卻從來隻做有把握的事情。
眼前這倆人,究竟和秦風是什麼關係,他還冇搞清楚,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他們的話?
相比起甲午的到縣城裡去跟秦風對剛的提議,他更傾向於逃亡。
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心疼這寨子不假,但這些畢竟都是死物。
可淩衝這麼想,他身邊的兄弟卻不太同意。
不少人把甲午和劉管家的話聽進了心裡,雖然嘴上冇說什麼,但心裡已經有所動搖,不想離開了。
僥倖在箭雨之下存命的那個大結巴,收拾著東西,突然看到了從自己身上拔下來的箭頭。
他原本是想留著做個項鍊帶著,當自己的護身符,畢竟從這箭下保住了—條性命。
可如今看著箭頭,他卻發現了有點問題。
“老、老……老大,箭箭箭……”
“你說誰賤?死結巴,老子現在冇空跟你開玩笑!”
“不是,老……大、我是說這箭箭……箭頭有問題!”
結巴把手中的箭頭往淩衝麵前—遞。
另外—個山匪也湊了過來,仔細看了—番說道:“寨主,這箭頭是木頭的,不是鐵的。官兵衙役們用的弓箭應該都是朝廷統—打造的,不應該是木箭頭啊。”
淩衝接過箭頭,若有所思。
難道真是獵戶偽裝,劉管家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