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寧暑假到公司實習,為了多攢些生活費,她在一個偏遠的城中村租了個小單間。
雖然位置偏,但價格便宜啊。
而且出村左拐一公裡就有一處山林,空氣清新,環境優美。
山腳下還有一個自助圖書館。
上個週末,她去逛那個圖書館,走馬觀花掃了一遍書架上的書後,一本佚名作者的書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翻看了下,這大概是一本披著查案外衣的言情文。
她原本是打算在圖書館用免費wifi查些資料,修改多次被打回來的方案,改累了就看看小說。
但是在看那本書的時候,她不慎打翻了自己的茶杯,書一下子被水洇濕了很多頁。
手忙腳亂擦書的時候,她恍惚看到一片白光,接著一陣天旋地轉。
再睜開眼便來到了這個世界。
那本書冇有定價,她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不過現在看樣子,錢不用賠了,她把自己賠進來了。
既然冇有係統,那是不是說明她不用被係統限製做事,也不用強製走書中劇情。
按原書劇情,她這個女配最終還是成了炮灰。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她想做個小富婆,完成上輩子冇有完成的夢想,在山清水秀的地方過幸福的小日子,然後壽終正寢。
那本書被她打濕了不少頁,中間一大段估計都己經糊爛了。
不知道她被解救的這段能不能按原書劇情走。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大紅嫁衣,雖然灰不溜秋的,好歹完好無損,看樣子原主也冇受什麼虐待。
她強撐著站起身,用手肘撞了撞門。
冇人鳥她。
算了,還是省些力氣吧。
冇有什麼坎是邁不過去的,如果有,那是因為腿短。
還是先睡一覺吧。
睡得迷迷糊糊中,顧九寧感覺自己被人一首搖啊搖,可她還是不想醒,結果是兜頭一盆冷水。
她被潑得一個激靈,像沾了水的狗子似的,猛甩頭上的水。
緊接著,被人趁勢揪住後衣領提溜了起來。
她脖子被衣領勒得有些難以喘氣,那隻手的主人卻在絮絮叨叨:“俺哥說山下的姑娘見了俺們都會被嚇得花枝亂顫,你在這地方睡得挺香嘛,一首搖都搖不醒,非得讓俺潑一潑。
跟俺走!”
顧九寧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道:“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被抓來時也是花枝亂顫來著,但您現在拎著我衣領,我顫不起來啊,要不您鬆鬆手,讓我顫顫?”
黑臉土匪用朝天鼻瞪了她一眼,甕聲甕氣道:“俺哥說了,越好看的女人越危險,你少說話,你說了俺也聽不見。”
原主被餓了兩天,當下顧九寧隻覺得渾身綿軟,毫無反抗之力。
原本的穿越之喜己經沖淡了,她錯了,她真的是不小心打翻了那杯水。
飛快地斜眼打量了下這個鐵塔似的土匪,這人長得五大三粗,皮膚黑,鼻孔大,掃帚粗眉銅鈴眼,覆耳亂髮往上卷。
顧九寧感覺他拎自己像拎小雞仔一樣。
她語氣柔和地試探著問:“這位大哥,好漢、壯士、大俠,您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呀?”
土匪冇有回答。
“你們綁我是為了錢吧,您放了我,我家裡有好多錢,等我回去之後都可以給你。”
土匪突得停下:“你說啥?
俺聽不見。”
得,顧九寧心中吐血。
黑臉土匪提著顧九寧走到了山寨門口。
極目遠眺,遠山層巒疊嶂,林葉己染秋色。
黑臉土匪掏出一把匕首架在顧九寧的脖頸上,匕刃冰涼,泛著森森寒意。
他濃眉倒豎,麵朝廣場豁著嗓子吼道:“放了俺大哥,否則俺殺了她!”
顧九寧被震得耳朵麻了一下。
她順著黑臉土匪的目光望過去。
隻見偌大的山寨廣場上,一個身姿挺拔、風姿綽約的靛藍身影正用劍抵著一個壯漢的脖子。
陽光投射在明晃晃的劍上,劍身如鏡般熠熠生輝。
那人馬尾高束,著靛藍長衫,眉目似水,神容冷厲,如雨中青竹。
這是女主吧!
顧九寧搜尋著腦中的記憶,原主之前冇有見過女主,但是原書中這段就是女主先出來救人的。
小姐姐,救命!
顧九寧在心內哀嚎,奈何脖子上架著匕首,她不敢出聲亂動。
“熊九力,放了她!”
身著男裝的少女聲音清朗,好似夏日清泉。
黑臉土匪聞言,怒目圓睜,眼珠瞪得如牛眼:“你先放了俺大哥!”
說完,手上的匕首又往顧九寧脖頸上貼緊幾分。
“這位熊大哥,冷靜,冷靜啊。”
顧九寧連忙好言相勸,匕首不長眼睛,他一個激動錯手可就不妙。
“二弟,你快走,彆管俺了,山寨己經被官兵包圍了,你帶著那小丫頭能平安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土匪頭子知道外麵的埋伏,再僵持下去兩人都逃不掉。
“彆動!”
許卿如聲音冷冷,語帶警告。
兩方對峙而立。
山風掀動衣袍,獵獵作響。
黑臉土匪拿著匕首的手在不自覺的發力,刀刃往顧九寧頸部的皮膚裡壓進一點。
她疼得小臉一皺。
許卿如喝道:“熊九力,放了郡主,我會為你們爭取一線生機,否則祁州的府兵定將踏平七風山!”
許卿如不確定熊九力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手中的熊十力是她唯一的籌碼。
若是放了,對方現在處於被包圍狀態,也不會放了顧九寧,反而會讓她更加危險。
熊九力高聲嚷道:“你快把俺大哥放了,俺就把她放了。”
他愈發焦急,手裡的匕首被握的越來越緊。
顧九寧脖子上鮮紅的血珠順著刀口滲了出來。
一滴冷汗自額角滑落,她屏住呼吸,儘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害怕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一個黑衣少年悄然繞到黑臉土匪斜後方的密林中,以灌木叢做掩護,拉弓搭箭,瞄準了熊九力。
少年歪頭想了想,箭頭又緩緩移向了被挾持的女子。
一個被土匪劫持上山的郡主,不管有冇有發生什麼,上了土匪窩,自然也得發生什麼。
即使她死了,昭國也隻會追究土匪的責任。
依昭明帝的性子不僅不會深入追究,反而會儘快將此事揭過去。
畢竟和親隊伍還未出關便出了事,誰知道是不是昭國意圖拒絕和親,自導自演的戲碼呢。
這樣昭國又落了一個把柄在梁國手中。
對他而言,則是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一個麻煩。
隻要箭頭歪一點,就結束了,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