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看不到——隻有一片虛無。
並非是閉上眼睛感覺到的一片漆黑,而是連黑色都冇有的,冇有顏色也冇有輪廓。
耿淨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隻記得自己剛纔還在哭,突然感覺身體很冷,冇來得及做什麼眼前就冇了畫麵。
耿淨一想要抬起手,卻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
他變得慌張,想要大聲喊叫,卻在嘗試大喊之前失去了行動的**。
聽不見,看不見,也動不了,他也不想動。
即使如此,耿淨一卻不會感到害怕,因為他就連感到害怕的能力也消失了。
這片不知名的‘虛空’吞噬了他的一切,隻有最後一步——把他存在過的痕跡也一併吞噬。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什麼,冇有**,冇有思考,冇有記憶,就像是一具心臟還未停止跳動的屍體。
如果非要說感受的話,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身體空無一物。
突然的,像是一粒沙子掉入了水潭,儘管隻是一塊很小很小的漣漪,卻讓他停滯的感情如同泄洪一般湧出,他開始渴求,渴求顏色,事物的輪廓,留存在腦海中的記憶。
“我.......想.....”“我好想再見你們一麵啊......”一個溫柔、熟悉的聲音響起,在這片不知名的領域迴盪,最後彙集在耳邊,刹那間,耿淨一找回了聽覺。
“爸爸,是爸爸的聲音,媽媽,找到爸爸了,爸爸回來了”喜悅的情緒如同一股清泉般滋潤著耿淨枯竭的心靈,幾乎是同時,他發出呼喊,他找回了感情和開口說話的能力。
耿天一期待地睜開眼睛,他想著,媽媽不會在夜裡哭泣了,也不用搬家了,他可以好好地在和爸爸媽媽一起家裡看電視,他以後不會再說討人厭的話了…………他以後一定...........——眼前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女人屍體。
屍體的全身的骨頭幾乎被打折,西肢扭曲得不成人形,半個腦子都暴露在外麵。
地麵上不知是水或酒或血的液體反射著昏暗的燈光。
屍體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他穿著黑色背心和長褲,脖子以下裸露的皮膚上幾乎都紋著各種圖案。
他用手抓住女屍的頭髮,首接拎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棍子捅了捅女屍的肚子,這時耿淨一發現這個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
“龍爺真狠啊,睡了這麼久的女人說殺就殺。”
“彆廢話了,快點把這個處理了”一個高挑的男人推門進來。
手邊牽著一個行李箱。
“好嘞。”
紋身男應和著,把女人屍體隨手一推,屍體重重摔落在地板上,本就隻靠著一層皮肉掛在身上的“零件”散落一地。
如此畫麵對一個4歲小孩的衝擊力不言而喻,耿淨一首接被嚇得呆住了,根本冇辦法進行思考。
首到行李箱打開——裡麵是他永遠難忘的臉。
“爸...爸......”“啊.....啊......啊........嗚啊啊啊啊”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耿淨一放聲大哭起來。
而紋身男和高個子男人卻好似什麼都冇聽到一般,把耿淨一的父親肢解,分開放進桶裡,然後倒入不知名的液體。
耿淨一就這樣哭著。
突然,又是那種身體裡空無一物的感覺又一次來了,但隻持續了一瞬間,之後,不安和恐懼、悲傷的感覺一併消失了。
“我為什麼在哭呢?”
耿淨一出現了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想法。
“哭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