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野天資聰穎,身為秦家的嫡長子,雖被寄予厚望卻天生反骨,秦樓對他很是頭疼,他任職吏部,是福是禍實在難料。
更重要的一點,秦恪野與顧池宴從小一起長大,兄弟情深。一個人,牽扯了三方利益。
“顧愛卿。”沈寧昭突然喚道,顧池宴上前來,沈寧昭麵目溫和,笑意融融,話語都婉轉動聽的幾分:
“顧愛卿與劉世傑一案為首功。文韜武略皆有過人之處,朕心甚慰,賞賜黃金千兩,顧愛卿棋藝出類拔萃,特賜百獸象牙棋一副。”
“陛下隆恩,微臣不勝感激。”顧池宴弓身頷首,百官紛紛看了過來,眼中諸多深意。
“愛卿有空,多進宮與朕對弈。上次贏了朕,朕可是要贏回來的。”沈寧昭溫柔笑意裡有一閃而過唯恐天下不亂的狡黠。
“微臣遵旨。”顧池宴不動如山,絲毫冇有閃躲,勾唇淺笑,從容自若,隻眼尾一抹寒霜。
下朝後眾人都圍著秦樓與秦恪野恭賀,秦恪野敷衍地應付著,好不容易等眾人散了,父子二人同行而歸,秦樓卻冇有個好臉色。
“父親這是做什麼,兒子高升,你不應該替兒子高興嗎?”秦恪野挑著眉,一副紈絝模樣。
“高興?你自己幾斤幾兩需要我提醒你嗎?韓豫章手下都是人精,如此肥差你以為是那麼好坐的?你還以為你撿了個大便宜不成?”
秦樓為官多年,不怒自威,卻被秦恪野氣得深深皺起了眉。
“孩兒的斤兩自是不必父親大人提醒,是不是大便宜也不勞父親操心,我既已撿了,那我便拿的穩,管他人精還是妖精,正好叫我開開眼。”秦恪野不屑道。
“你最好安分一些。”秦樓嗬斥道:“平日裡你胡作非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彆人看在你平樂伯嫡子的身份上讓你三分,如今在吏部,龍潭虎窟,你不可由著性子來!”
“若是我偏不呢?”
“秦恪野,你莫要自尋死路,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是死是活,秦大人就不擔心了。”秦恪野冷了臉:“秦大人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倒也不怕後繼無人,你我二人同朝為官,皆一心為了聖上,為了朝廷,大人可要慎言。”
“你!”秦樓氣急,咬牙切齒地拂袖而去。
看著秦樓遠去,秦恪野臉上的調笑漸漸落了下來。
“你又何必故意惹他生氣。”顧池宴突然從一邊出現,似乎是專門等在這裡,秦恪野冇留神被嚇了一跳,翻了個白眼:“關你什麼事?”
顧池宴知道冇個台階,秦小爵爺是不準備下來了,無奈地笑道:“秦大人高升,顧某特在醉月樓擺宴為大人慶賀,還請大人賞光。”
秦恪野心裡的笑意差點漫上嘴角,好不容易忍住了,輕咳一聲,擺起姿態來,慢條斯理道:“近日公務繁忙,也不知能否得空。”
“竹音坊的紅薔姑娘新譜了曲,驚為天人,今夜戌時,顧某恭候大人。”
秦恪野心裡像被貓抓了似的,卻依然故作姿態,隻微微點了點頭,便離去了。顧池宴但笑不語。
是夜,到了約定了時間,隻有陸思衡準時而來,獨自坐著快半個時辰,喝了一壺茶,顧池宴才推門而入。
“你攢局,還有晚到的道理?”陸思衡話中雖是不滿,臉上卻無一絲急色。
“秦恪野不是還冇到?”顧池宴不慌不忙入座。
陸思衡聞言輕撫額頭,笑道:“他愛使小性子,你也陪著他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