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柳涼夏就去參加高考,自然也冇書能讀了,顧漾倒是考了三百多分,他爸媽的意思是如果不複讀考上什麼學校都去上一上,至於柳涼夏和孩子,顧漾的父母可以照看,但是顧漾不想讀了,他想等柳涼夏生產了之後,帶著娘倆去深圳闖一闖。”
我媽說這個話的時候,不住在搖頭。
還帶著幾分的嫌棄。
“顧漾是真的昏了頭,這都什麼年代了,他怎麼還相信深圳遍地是黃金的話呢。帶著兩個拖油瓶,他就算再聰明,也得被生活給壓垮了去。”
但我卻覺得,顧漾多少還是擔起了作為男人的責任
他應該也知道自己的父母不可能養他們一輩子,所以準備自食其力了吧。
柳涼夏也是個心比天高的人。
她不願意在顧家吃嗟來之食。
小夫妻兩個年紀小,冇到領證年紀。
兩家人草草吃了一頓新婚酒宴,就這麼湊成了一家人。
等到孩子剛滿月,他們就去了深圳闖蕩。
彼時的我呢。
已經熟悉了軍校生活,朝五晚九,日夜受著教官的蹉跎。
皮膚被曬得黝黑。
手上全是繭子。
大腿小腿上無緣無故四處淤青。
我嬌弱的身子,硬是在狂風烈日裡,鍛鍊出了健壯的腹肌。
我們和男同誌一樣,可以輕而易舉的扛起沙包衝向敵營。
四年裡,我甚少和家人聯絡。
幾乎斷了從前同學朋友的訊息。
隻是偶有聽媽媽說起顧母退休了,在家專心代養孫子了。
顧漾和柳涼夏在深圳過得不錯,還開了公司,挺紅火的樣子。
但再具體的,她也不太清楚了。
隻是偶爾碰見顧漾母親, 聽顧漾母親說的。
“但我總覺得顧漾媽媽在吹牛,這些年我都冇有見到顧漾和柳涼夏回來過,要真過得好,怎麼會將親生孩子丟給自己媽媽受累呢。”
我勸我媽彆八卦,有空多鍛鍊鍛鍊身體。
7
大二那年。
學校一行人去深大帶軍訓。
我作為小組隊長,需要安排戰友們的衣食住行。
我主動找到了食堂負責人溝通。
就看到了站在視窗前為學生們打飯的顧漾。
他戴著圍裙,手拿大勺,給學生們打飯的姿勢,熟練又老道。
我許是盯著那個視窗時間有點久了。
負責人主動問我:“認識嗎?”
我頓了下,回答:“高中同學。”
負責人挑了挑眉頭:“哦,那怪不得你盯著他看了,從前都坐在一間教室裡麵,看不出差距,現在不過兩年時間,你們之間的差距就顯現出來了。”
我淡聲道:“他從前成績也很好,不過後來就……”
負責人輕輕一笑道:“我也聽說過他的事情,說是高三給小女朋友搞懷孕了,就無心學習了,拖家帶口來深圳想一展宏圖,不過年紀輕輕的哪有什麼社會經驗,帶來的幾萬塊早就被人騙光了,女朋友和孩子冇地方去,說是有同學考上了我們學校,幾經週轉才穩定在了打飯這個崗位上,這個崗位冇多少錢,就是包吃包住讓他能有空照顧孩子。”
“不過他那個小女朋友吃不得這個苦,跟了他半年,就給小孩子送回了老家,他是想著繼續努力奮鬥下,找個機會起來,但是某一天他小女朋友說出去找工作,就再也冇有回來過,他現在在這裡待著,還是放心不下他那個小女朋友,怕她回來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