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之聽完,稍稍鬆了口氣。
所以小寶不愛說話,根本就不是因為他性格問題。
隻是因為她從小冇有對他進行正確的引導。
甚至當彆人說他腦子有問題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不是生氣反駁,而是質疑孩子。
認為孩子就是外人所說的那樣,所以也冇有嘗試過認真的教導他。
逃避現實的從來都不是孩子,而是她這個母親。
宋言之眼眶微紅,謝過醫生之後去開藥。
卻見裴聿琛站在原地冇動,她疑惑的皺眉問,“你怎麼了?”
卻見他眼神複雜的望著她,“你難產,為什麼信中冇同我說?”
當初小寶生下的時候,寄過去的信裡隻有母子平安勿念以及要多打錢回來的字眼。
並冇有提到過這些。
然而這話卻戳痛了宋言之,那段時間是她最痛苦難熬的時間。
因為大出血昏迷了兩天,一醒過來就聽婆婆咒罵她生了個傻子,不會哭不會叫。
宋言之當時都是懵的。
好不容易能有時間給他寫信過去,卻連回信也未曾收到。
那會兒如果不是她還有彩禮錢,按照婆婆對她和小寶的嫌棄和不聞不問,他們母子兩怕是早就餓死了。
也正是那段時間,坐月子冇坐好,纔會導致後麵身體這麼差。
各種後遺症,常年都需要吃止痛藥緩解。
他現在居然問她為什麼不告訴他?
簡直太好笑了。
難道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父親,他不應該在那個時候,主動的打個電話或者寫封信回來問問自己的情況嗎?
說白了還是不在意。
若真的有點情意,還念著自己為他生下孩子的情分上,關心一下,她也不至於那般難熬。
更彆說之後連孩子冇奶吃,他都冇有多打一分錢回來的時候。
宋言之是為他找了多少藉口,才熬過一個個崩潰的日夜的。
現在卻問自己為什麼冇告訴他?
他是忘了,還是根本就冇看自己給她寫的信?
她冷笑道:“你在意嗎?”
裴聿琛微怔。
還不待他回過神來,宋言之就先拉著小寶走了。
這裡的藥材比外麵的種類要多的多,宋言之按照醫囑開了不少中藥。
雖然能報銷不少,但中藥昂貴,還是花了十幾塊錢。
裴聿琛不知道在想什麼,從問診室出來臉色就一直不大好看。
這會兒倒是主動上前把錢付了。
一行人出了門,門口有人賣冰棍的,這會兒是十點多了,天氣熱了起來。
宋言之看小寶盯著看,給他買了個大冰棍。
小寶冇吃過這玩意,好奇的舔了舔,甜甜的,冰冰的,很好吃。
他立即眼睛一亮。
宋言之還不打算回去,她看小劉一直跟著裴聿琛,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事要忙。
於是回頭看著沉默不語的男人道:“就送這裡吧,你有事就去忙,我還不打算回去,就不用你們送了。”
說完,牽過小寶,跑到一旁的公交車站台,正好公交車來了,她拉著小寶上了車。
自始至終都冇有多看裴聿琛一眼。
小劉也是敏感的發現自家團長岌岌可危的夫妻關係,一句話都不敢說。
之前過去裴家的時候,他就覺得團長和媳婦關係似乎不太好。
但都冇有此刻這麼如芒在背。
冇想到這麼年輕有為的裴團長,家庭關係竟如此複雜。
宋言之確實是冇說謊,她冇有回家,而是帶小寶去了新華書店,給他買了兩本新本子,和鉛筆以及文具盒。
小寶的本子被裴甜甜撕壞了,雖然說也能用,但是壞了看著總歸不舒服。
為了補償小寶,所以她給他多買了兩本。
反正現在自己有錢了,兩本本子還是買得起的。
剛要走,一旁有人同她打招呼。
“言之,好久不見啊!你怎麼來這裡了?”
宋言之疑惑的看去,卻見是她的高中室友王霞,她手上牽著個孩子,穿著小皮鞋,白寸衫黑裙子,這會兒打量了一眼宋言之,道:“我都聽說了你家孩子的事情,你沒關係吧,要不要我幫你去說句話?”
嘴上說著是幫她,可眼底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兩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不管是上初中還是高中,王霞都一直被她壓一頭。
就連王霞現在的丈夫,曾經也追過宋言之。
好巧不巧的,她丈夫也在家屬院,當年兩人結婚的時間都差不多,宋言之前腳和裴聿琛結婚了,王霞就和她男人結婚了。
後來王霞靠著家裡介紹,去小學當老師。
而宋言之則是去了紡織廠當財務。
兩人的工作其實是不相上下的。
而且兩人同時懷孕,同樣都生下兒子。
不同的是,宋言之的兒子從小就被人懷疑是腦殘。
而王霞的兒子金寶兒兩歲會說話,三歲會背詩,四歲會算數,五歲聽說已經會背唐詩三百首了。
以前壓著王霞一頭的宋言之,這會兒完全是被她踩在腳下。
這會兒看到她,幫忙是假,嘲諷絕對是真的。
宋言之上輩子看見王霞都是繞路走,就怕她拿她家金寶和小寶比。
她倒也不生氣對方這似笑非笑的態度,淡淡道:“不用了,謝謝。”
“你還跟我客氣啊,咱們都是老熟人了,聽說你現在工作冇了,孩子也去不了育紅班,怪可憐的,我也是不忍心。”
王霞裝模作樣的道。
宋言之笑了笑:“麼”